那几十个混混,最后都因为寻衅滋事,蹲了十几天看守所。
别看张起灵出手重,他都有分寸,没真伤到人,顶多让他们疼十几天。
至于幕后的富二代,凌清欢没放过他。
不管张起灵有没有吃亏,这都是她护着的人,没道理被人欺负上门,还不还手的道理。
也是巧了,找秦立调查对方,发现这人家里开的公司,刚好在凌清欢的产业下。
租赁合同这几天刚好到期。
那还用说什么吗?
直接不租给他们呗。
在北京这个地界儿,一个公司想要租一个好地段的商业楼可不简单。
对做生意的来说,同一栋大厦里的其它公司,都是人脉关系,更别提公司所在地段代表的实力。
这下鸡飞蛋打,那富二代的亲爹七匹狼都抽坏了好几条。
自那以后,家里的生意每况愈下,没多久就清算资产宣布破产了。
当然,这些都与凌清欢无关。
张起灵每天都等她的举动,也让凌清欢从开心渐渐转变成甜蜜的负担。
主要是有些心疼,而且上课或实习的时候,控制不住心里惦记他。
头几天的时候,凌清欢就劝过张起灵,让他不要等自己一天,每天早晚接送她就行。
可是张起灵一点也不听,固执得很。
对他而言,在家里也是发呆,在学校或医院门口也是发呆,没什么区别。
没办法,为了让张起灵能够舒服点,凌清欢让秦立订了一辆房车,让他在房车里等。
…..
时光荏苒,平淡如水的日子在不经意间已悄然流逝了两年。
在这两年里,张起灵除了比较沉默寡言外,其余时刻皆与常人无异,过着平凡而宁静的生活。
关于他的记忆,他不说,凌清欢也没有问。
他现在已经不像最开始,每天都在医院学校外面等一天。
只有上下班时才会接送凌清欢。
似乎对他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这天下午,张起灵如往常一般,步行前往医院接人下班。
“官官。”凌清欢一见他,脸上便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步伐轻快地向他靠近。
张起灵自然而然地接过她肩上的挎包,动作中透露着默契与温柔。
凌清欢则毫不造作地牵起他的手,两人并肩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其实,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凌清欢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们既像家人般亲密无间,又似朋友间的相互扶持,偶尔还会流露出恋人般的细腻情感。
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在无论是凌清欢还是张起灵,都不是那种拘泥于形式或细节的人。对他们而言,这份关系的存在本身,便是最美好的答案。
路边的美食摊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凌清欢口中生津,食欲被勾起。
“官官,你想吃炸灌肠吗?”
张起灵停下脚步看着她,那表情分明是说:你想吃就吃,不用每次拿我当借口。
凌清欢‘嘿嘿’一笑,拽着他的手跑向路边摊。
声音欢快道:“老板,来两份炸灌肠。一份要蒜汁,一份不要。”
“好嘞!马上就好!”老板热情回应。
灌肠被切段后,用面糊裹上一层,放进油锅里炸至金黄色,吃的时候外酥里嫩,香气四溢,再粘上点蒜汁,那味道绝了。
可惜,张起灵对蒜汁感观一般。
两人并肩走进一条静谧的胡同,凌清欢用一次性筷子夹起一片沾满蒜汁的灌肠。
“官官,尝尝这个吧,绝对超过你那份,我保证没骗你。”
张起灵紧抿着双唇,脸上流露出明显的抗拒。
凌清欢不满地塞进自己的嘴里,含糊不清地抱怨:“你就是不懂得欣赏美味。”
她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了张起灵咀嚼自己那份炸灌肠时发出的脆响声。
胡同里迎面走来一位全身黑衣、佩戴墨镜的男人。
双方擦肩而过时,张起灵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他并未回头多看一眼,而是继续和凌清欢往家的方向走去。
….
夜幕深沉,万籁俱寂。
深冬之夜,苍穹之上无星可觅,连皎洁的月轮也隐匿于厚重的云层之后,仿佛世间一切光明皆被吞噬殆尽。
一道幽暗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四合院外。
只见那人轻轻一跃,借助助跑之力翻越围墙,如猫般敏捷地落入院中。
落地后,他尚未来得及环顾四周,一股凌厉无比的腿风便已悄无声息地向其面门袭来。
黑影反应迅速,凭借本能侧身闪避,但紧接着第二波更为猛烈的攻击接踵而至。
院子里顿时响起了一连串急促而有力的碰撞声——那是拳头与肉体相触时发出的沉闷声响。
双方你来我往,约莫过了十几回合后,最终以黑影被牢牢制服并压靠在冰冷墙角处告终。
“你是谁?”
张起灵压低声音问,他怕吵醒清欢。
黑瞎子脸贴着墙,双手被制在身后,有点想哭。
“哑巴张,许久没见,没必要这样吧?”
黑暗中,张起灵目光骤然一凝,沉声问道:“你认识我?”
“废话,你还欠我房租没还呢!”黑瞎子真假参半,好一顿骂骂咧咧后,反问:“你这是又失忆了?”
这个又字,就很灵性。
黑瞎子心中暗自窃喜,要真是失忆了,那之前放他那儿的佣金….
张起灵白日里便觉他有些熟悉,遂松开了手。
黑瞎子揉动着僵硬的关节,面带嬉笑,半真半假地说:“下次手劲儿轻点儿,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这般‘款待’。”
张起灵闻言眉头微蹙,低声警告道:“小声点。”
黑瞎子闻言挑眉,随即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问道:“白天那姑娘,莫不是你的相好?”
“……”
张起灵心中涌起一丝疑虑,难以相信自己曾经和这样没脸没皮的人认识。
黑瞎子误以为他默认了,兴奋地一拍他的肩膀。
“行啊,哑巴张,几年不见,居然傍上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富婆。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苟富贵,勿相忘啊。”
张起灵竭力压制住想要挥拳相向的冲动,沉声问道:“你知道我过去?”
黑瞎子微微一怔,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讨好的笑容:“确实略知一二,你是想买消息吗?”
张起灵眉头紧锁,冷声问道:“多少?”
黑瞎子伸出五个手指。
张起灵默默算了一下自己的零花钱,五千好像不多。
“等着。”
他转身进屋,从满满一抽屉百元大钞里,抽出五十张。
这些都是清欢给他的零花钱。
回到院子,递出去,“五千。”
黑瞎子墨镜后面的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扭曲,一点都没有赚钱的快感。
他要价五百,哑巴张这么大方就给五千。
可想而知,这点钱对他来说,和五块钱也差不多。
这钱除了富婆美女给的,还能从哪来?
他没好气的接过五千块钱,来回数了好几遍,放进皮夹克内衬里。
在张起灵耐心耗尽之前,黑瞎子语速极快道:“你叫张起灵,是东北张家人,以前是干地下生意的。”
“……”
张起灵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不继续说了。
黑瞎子两手一摊:“说完了。”
张起灵意识到自己被坑了,下意识想出手抢回五千块钱,那是清欢给他的。
黑瞎子像只大黑耗子,灵活的躲开,警惕的看着他。
“我又没骗你,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他和张起灵的交集,起始于几十年前那场波及全国的盗墓活动里。
之后每次打交道都是接活的时候。
张家真正隐藏最深的秘密,就连普通张家人都没资格知道,更别说他一个外族人了。
关于长生这一点,除非张起灵自己能想起来,否则他是打死都不会说的。
因为这也是他自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