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到繁华的朱雀大街,突然,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从旁边窜了出来,跪到了马车前方。
车夫见状立即拉紧缰绳,“吁……”
“什么人!不要命了!”
墨染一个闪身就来到了那女子身前,用剑抵在那女子的脖颈上。
眼神询问的看向马车。
沈清欢因为惯性,直接撞到后脑勺,“嘶……”
“发生什么事了?”
那女子不敢挣扎,只是一味的哭诉。
“求玺华长公主开恩呐,我家小姐在春日宴上不小心冒犯了您,被关了好几日,至今还未归家。”
“家中老爷夫人担心的茶饭不思,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家小姐吧!”
周围的百姓看向马车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并小声议论起来。
“原来这是那位草包长公主的马车,据说这位长公主长相丑陋心胸狭窄,见不得比她优秀的女子,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姐有遭了她的毒手。”
“这草包长公主也太小心眼了吧,动不动就将人关起来折磨。”
“对呀,记得之前听说她府里的一个长相清秀的丫鬟,只是跟言侯爷说了几句话,就被她活活打死了!”
“真是小肚鸡肠,心狠手辣,言侯爷那般英勇神武嫉恶如仇的男子,怎么会愿意娶她。”
听着周围百姓的议论声,沈清欢挑了挑眉。
心胸狭窄我认了,毕竟本宫都是长公主了,可不愿意受一丁点委屈。
但是,长相丑陋?
沈清欢摸了摸自己光滑如玉的脸,想到她早上梳妆时铜镜里娇艳中透着些许清纯的面容,还有那魔鬼般的身材。
如果这样的都算面貌丑陋,那长什么样的才算好看?
她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
普通百姓很难见到皇室的人,对于原主的印象全都是“听闻”、“传说”。
这样一来,只要有心人刻意往坏处引导,原主在百姓心中的印象就形成了。
春日宴?就是原主落水而死自己穿过来的那天。
回想着刚才女子的话,沈清欢玩味的一笑,“哦?你家小姐是哪位?又是因为什么事情冒犯的本宫?”
魏家真是好心机,故意在这人来人往的朱雀大街上拦自己的马车,还下跪哭唧唧。
这就是让周围的百姓误以为自己是心胸狭窄、斤斤计较,仗着自己公主身份肆意妄为,随意关押他人的人。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逼得她放人?
沈清欢怎么能让她们如愿!
既然她们说是因为无意冒犯了她,那就当着百姓的面说说是怎么冒犯的她 吧。
她就不信了,说出了真相,百姓们还会觉得是她小肚鸡肠了。
那女子诧异的抬头看向马车,
长公主殿下怎么能不知道她是谁的人?
只凭听声音也能听出来她是魏婉婉的丫鬟。
她紧紧抿着嘴,夫人说只要自己在这大街上一跪,在大声的哭诉,长公主碍着面子就能直接放人。
毕竟长公主殿下也怕她关押小姐的事情被言侯爷知晓。
可是如今看来,长公主一点也不慌,更不怕被知道。
这很不对劲。
“长、长公主……”
沈清欢慢条斯理的靠在马车壁上,抬手摸着大氅上的柔软的狐狸毛,见那丫鬟说不出话来,轻声哼了一声。
墨染闻声提剑又贴近了那丫鬟的脖子,锋利的剑锋将丫鬟的皮肤划破,鲜血顿时染红了丫鬟的衣领。
感觉到颈间刺痛的丫鬟直接吓破胆,大声哭喊道:“长公主饶命,长公主饶命,奴婢是魏家二小姐的丫鬟。”
“是、是家中姨娘思女心切,派奴婢来打探一下小姐的情况。”
“一个妾室,竟然也能到本宫面前质问?”
沈清欢边摆弄着腰间的禁步边道。
“春日宴上先是家中庶女故意谋害本宫,导致本宫落水差点送命。”
“本宫只不过是报了官将那庶女抓起来审问,那庶女的姨娘竟然派人跑来责问本宫?”
“这就是他魏首辅的家风?呵,本宫领教了。”
“正好,墨染,去大理寺衙门问问,谋害本宫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若不是遇到魏婉婉的丫鬟,还真把女主这茬给忘了。
还真是得感谢一下魏婉婉的姨娘。
墨染收起了剑,跟上了马车。
原地留下那魏家的丫鬟,怔愣的跪在原地。
“完了!老爷会杀了我的!”
她仿佛吓傻了,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顾不得脖子上的伤,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朝着魏府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跑去。
而周围的百姓已经议论开了。
“魏家小姐什么谋害公主??魏家?哪个魏家这么大胆,敢谋害皇家公主?这可是谋逆的大罪……”
“这位老哥,注意言辞。”
“哦哦,是我妄言了!”出声的老人家赶紧捂嘴,眼神四下乱瞟,生怕被有心人听到。
沈清欢带着墨染来到了大理寺监牢。
牢头听闻长公主亲自来牢里探望魏家庶女,赶紧整理自己的仪容。
“来来,赶紧看看我这有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几个狱卒赶紧将牢头从头打量到脚,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看了一遍。
“头儿,非常的庄重,有气势!”
“对对,简直是完美,头儿,别磨叽了长公主已经到门口了,我刚才已经派人去通知大人了。”
几人疾步朝着大牢门口走去。
“好好好,希望大人能尽快赶来,咱们这些人还不够资格招待长公主殿下,一会少说话,别不小心冒犯了长公主。”
“到时候长公主问罪下来,丢了职位事小,就怕丢了脑袋。”
身后的狱卒们赶紧应是。
沈清欢下了马车,站在石阶下,抬头看着庄严的大理寺牢门。
这就是古代的监狱?
高耸的围墙由厚重的青石砌成,门前两尊石狮巍然屹立。
石狮旁是两排整齐的青铜灯笼,即便是在白昼,也散发着幽幽的光芒,照亮了通往牢内的石阶。
不知是不是被这肃穆的氛围影响到了,沈清欢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这时,从里面出来了三人,为首的是大理寺卿,脸上带着有些谄媚的笑容。
“下官给长公主殿下请安,殿下千岁。”
“免礼,带本宫去见魏婉婉。”
“是,请长公主殿下随下官来。”
大理寺卿走在前面给沈清欢引路,牢头谦卑的弯着腰提着一盏灯笼引着沈清欢进了大牢内。
“长公主小心脚下。”
“嗯,谢谢。”沈清欢语气随意的道了声谢。
牢头闻言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向沈清欢。
反应过来后,磕磕绊的应了声,“长、长公主客气,是小的该做的。”
沈清欢不知道的是,一句“谢谢”是现代最平常不过的客气话,却让这个封建背景下,身在最底层的狱卒们感到受宠若惊。
而她身后的墨染也朝着沈清欢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长公主什么时候对除了言侯爷之外的人这般客气了?
还真是令人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