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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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很快,他将父母的灵位小心擦拭干净,郑重地收进了空间。

剩下的行李也就打包好了,全都放在空间里。

还好有灵泉空间在,不然光是搬东西,都得费好一番功夫。

夜深人静,家属院里一片漆黑。

林振中摸着黑翻进老宅院墙,大黄狗刚要叫唤,他甩过去块掺了灵泉水的肉骨头。

狗子立马不吭声了,摇着尾巴趴地上啃得欢实。

“畜生都比人有良心。”

他贴着墙根摸到正屋,门闩早就旧的生锈了,手指头一捅就开。

月光从窗户缝漏进来,照见炕上四仰八叉的奶奶和大伯母,呼噜打得震天响。

“你们倒是睡得踏实。”

按照前世记忆,他先摸到炕头腌酸菜的缸。

手伸进酸水里一掏,果然捞出个油纸包。

里头裹着三百斤全国粮票,还有张自行车票。

“老东西藏得够严实。”

掀开炕席,露出个暗格。

里头躺着对龙凤金镯,正是他娘当年的嫁妆!

镯子底下还压着张存折,翻开一看,1950块的存款日期,正是抚恤金发下来的第二天。

“拿我爹娘的买命钱存定期?”

林振中气得牙根痒痒,转手把墙根摞着的五床新棉被收了。

被面都是上好的绸缎,三婶去年还嚷嚷着过冬要换新被。

衣柜里挂着三件呢子大衣,他伸手一摸。

好家伙!

料子比他下乡穿的破棉袄厚实多了。

他爹娘豁出去命换回来的抚恤金,倒是拿给他们享福了?

林振中的脸色阴沉至极,直接大手一挥。

连带着底下两双牛皮靴,全进了空间。

正要走,突然瞥见八仙桌上印着机械厂红戳的暖水壶。

这玩意还是他爹当年评先进得的奖励!

“你们也配用我爹的东西?”

他抄起暖水壶塞进空间,转头看见五斗柜上摆着的三五牌座钟。

玻璃罩底下黄铜摆锤晃得刺眼,这钟够换乡下两头肥猪了。

越收越上火,林振中直接撸起袖子。

雕花大床、樟木箱子、缝纫机、搪瓷脸盆……

连窗台上晾的萝卜干都没放过。

最后盯着空荡荡的屋子,他抄起顶门杠就往厨房冲。

铁锅哐当卸下来,菜刀砧板叮咣扔进空间。

碗柜里摞着的细瓷碗,灶台上挂着的腊肉,连咸菜坛子都挨个摸走。

临走前还把房梁上吊着的半袋白面顺了,面粉扑簌簌落了老太太一脸。

“咳咳…哪个杀千刀的……”

林振中闪身躲到门后,看着老太太迷迷瞪瞪坐起来挠脸。

扬手又把她枕着的荞麦皮枕头收了,老太太“咚”地一声磕在光板炕上。

等天亮了,这屋里怕是耗子进来都得抹着泪出去。

林振中猫腰溜出老宅时,老太太正摸着光秃秃的炕席发懵。

他蹿上墙头往家属院跑,夜风刮得衣角猎猎作响,兜里粮票哗啦啦响得像在唱歌。

回屋后,他掏出钢笔就往信纸上划拉:“革委会领导亲启:林有财全家侵吞烈士抚恤金,林援朝盗窃公家铜锭,冯春兰虐待烈士遗孤……”

越写越来劲,笔尖把信纸都戳出窟窿。

最后把三房几个堂兄弟扒寡妇门、偷生产队粪肥的破事全抖搂出来,折成三折塞进举报箱。

天刚擦亮,林振中已经蹲在火车站月台上啃烧饼。

军绿色挎包空荡荡的,里头就塞了张去黑河的硬座票。

真正的好货都在灵泉空间里躺着呢。

五点不到的天泛着鱼肚白,绿皮火车吭哧吭哧喷着白烟。

“知识青年到农村去……”

大喇叭突然炸响,惊飞一群麻雀。

月台上挤满蓝布棉袄,有个梳麻花辫的姑娘正抱着她娘哭,鼻涕泡吹得老高。

林振中抹了把嘴站起来,军绿挎包甩到肩上。

“哐当!”

列车员拽开车门,人潮轰地涌过去。

林振中攥紧车票,硬座俩红字被汗浸得发潮。

“让让!让让!”

后头突然炸开声吆喝。

俩戴红袖箍的押着个光头往这边跑,光头脚上的棉鞋都跑丢一只。

火车突然拉响汽笛,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他趁机蹿上车,咣当撞进靠窗的硬座。

帆布坐垫上的弹簧硌得屁股生疼,可心里头舒坦。

“同志,换换座?”对面干部模样的男人递过来铝饭盒:“我老伴晕车……”

话没说完,车轮突然哐啷哐啷动起来。

林振中把窗户拉开条缝,冷风卷着煤渣子扑在脸上。

前头车厢有人吹口琴,《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断断续续飘过来。

他摸出军用水壶灌了口灵泉水,热气从胃里漫到四肢百骸。

绿皮火车嘶鸣着冲过信号灯,把家属院那摊烂糟事全碾在了铁轨底下。

与此同时。

林家老宅炸了锅。

冯春兰被尿憋醒时,炕席硌得她老腰生疼。手往旁边一摸。

荞麦枕头呢?

“啊!”

尖叫声把房梁灰都震下来了。

张翠花提着裤子冲进屋,手电筒光柱扫过空荡荡的五斗柜,哐当砸在地上。

她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等到反应过来后,身子都哆嗦起来。

娘嘞!

这屋子里比耗子洞都还要干净!

要不是窗户那破洞,她还以为自个儿走错了屋子!

“咱家招贼了!”林有财举着油灯直哆嗦。

灯影晃过光秃秃的雕花大床,墙根连条板凳腿都没剩下。

冯春兰颤巍巍掀开酸菜缸,酸水溅了一脸:“我的粮票!我的镯子!挨千刀的小畜生……”

哪个贼能把锅碗瓢盆什么都偷走的啊!

这是小偷还是强盗啊!

要不是这屋子有地基,怕是他们一觉醒来,直接躺荒郊野外了!

天杀的!

什么深仇大恨!

要知道,这年头是荒年,就算是遭贼,那都是偷粮食的!

好端端的,偷桌椅板凳干什么!

“准是振中那狼崽子!”张翠花突然一拍大腿:“昨儿刚讹了咱两千块!存心报复咱们呢!”

几人连棉袄都来不及穿,撒脚丫子的就往家属院跑。

张翠花一马当先踹开院门,搪瓷脸盆砸在铁门上咣当直响。

冯春兰拄着拐杖在后头直哆嗦,棉裤裆还湿着半截!

家里连尿壶都叫人顺走了!

“天杀的瘪犊子!给老娘滚出来!”

林有财抡起锄头往窗框上夯:“遭瘟的玩意儿!连老子的裤衩都偷!”

左邻右舍探出脑袋,几个穿棉袄的小孩嗦着手指头看热闹。

张翠花拍着大腿开嚎:“大伙儿评评理啊!这丧良心的把俺家搬得比狗舔还干净!”

“滚出来!敢做不敢当啊!你个小偷!骗我们家两千块钱,还敢来偷东西!”

“赔钱!不赔钱,老子就告到公社去!”

林有财一锄头劈在门板上,木屑崩了满脸。

他抹了把汗刚要骂,门轴突然“嘎吱”一声。

半扇歪斜的木门晃晃悠悠开了条缝。

“咣当”一声,张翠花刚要踹第二脚,门板突然从里头弹开。

五大三粗的汉子光着膀子探出头,抬手就给她一耳刮子:“大清早嚎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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