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武将之后,两兄弟对书法其实不怎么感兴趣,有了确定之后,便不再盯着白纸看。
而是都望向了刘仁愿,程处默问道,“说说吧,把去郑府的事,一字不差的说给我听!”
刘仁愿点头,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着重说了离开前郑闲说的那句话。
程大哥今天丢的面子,我郑闲帮他找回来。
听完,程处默哈哈大笑起来,“郑兄弟,简直绝了!”
程处亮也附和道,“不错,以咱们程家丢的面子,不但能全部找回来,甚至还能更上一层楼。”
程处默点头,对着刘仁愿吩咐道,“一会儿你去酒窖里取酒,连夜做一些貂锦酒出来,明天派人,给我把鄂国公家的尉迟宝林,梁国公家的房遗爱,郑国公家的魏叔玉,卫国公家的李舒婉……请到府中做客。”
程处默一连说了十多个名字,都是当朝威名赫赫的国公家的公子,小姐。
不是请不到更多的人,只要他愿意,所有勋贵之后都会来,只是没必要。
这些人就足够了。
毕竟,他可不是胡乱请人,请的都是当朝最有权势,最受当今陛下重视的国公家的后代。
“是,少主!”
刘仁愿领命,就要往外走。
这时,程处亮忽然说道,“别忘了去请郑兄弟!”
“是!”
刘仁愿出了房间,程处默和程处亮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一整天的憋屈,就此消散。
……
皇宫,甘露殿。
临近年关,加上大唐马上就要进入贞观元年,大唐皇帝陛下李世民以及萧禹,房玄龄,长孙无忌,杜如晦这些朝堂重臣,显得格外忙碌。
此时已到深夜,宵禁时间早就过了。
甘露殿内,依旧灯火通明。
处理完如雪的奏章,李世民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抬头望去,却发现萧禹,长孙无忌,杜如晦三人,此时全部聚集在房玄龄身前,正商量着什么。
李世民舒展一下筋骨,起身走过去,便听到房玄龄刻意压低却依旧难掩激动的声音。
“此事千真万确,事后我特意去宿国公府看过,短短一两天的时间,已经恢复了大半,只要再将养一些时日,痊愈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真如此,我大唐无数伤残将士就有救了!”萧禹也是激动起来。
长孙无忌微微皱眉,习惯性的提出质疑,“关键是能不能在军中推广,如果只是个例,就没有太大意义。”
杜如晦笑道,“这个好办,类似的情况,在军中还有很多,找几个人,一试便知!”
李世民听了一会儿,疑惑问道,“诸位爱卿在讨论何事?”
四人对李世民微微行礼,房玄龄便将发生在京兆府衙的事,说了一遍。
李世民听完,难掩激动之情,连道三声好,“此乃将士之福,大唐之福,朕明天就让太医署派人到宿国公府学习,倘若当真有用,朕必定为程处默加官进爵。”
他确实很激动,大唐初立,连年征战,军中伤残战士不知几何,国库更是早就挥霍一空。
如果真的像房玄龄说的那样,有一种新式治疗方法,确保将士伤残之后,能够得到有效治疗。
不但能够大大减低大唐将士的伤亡,每年也能为国库省下海量的资金。
仅此一点,功劳便丝毫不逊色于那些开国国公。
房玄龄一怔,连忙解释道,“陛下,是臣太激动,没有讲清楚,发明新式治疗方法的,并非程处默,而是郑闲。”
“郑闲?”
李世民凝眉,“郑闲是谁?”
房玄龄不敢怠慢,连忙把自己知道的关于郑闲的消息全部说了一遍。
“好,好啊!”李世民击节赞叹,“这才是我大唐男儿该有的样子。”
世人皆知,李世民最重视人才。
得知就在长安城内,竟然还有郑闲这样的大才,李世民兴奋的在大殿内来回踱步,“誓扫突厥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等有机会,朕一定要好好品尝一下貂锦酒。”
李世民停下脚步,兴奋道,“朕还是那句话,新式治疗法当真有用,朕会亲自为郑闲封官封爵!”
郑闲不错,很不错。
诗写的极好,发明的新式治疗方法更好。
谁能想到,把酒蒸馏之后,竟然还有如此奇效?
此子大才。
只要将新式治疗法推广下去,扫灭东突厥,报渭水之盟的耻辱不在话下。
假以时日,大唐必定兵强马壮,清除世家大族那些蛀虫,也将轻轻松松。
可以说,郑闲的出现,让他看到,清除这两座大山的机会。
萧禹,房玄龄,杜如晦三人也是满面笑容,只要是有利于大唐的事,他们便高兴。
唯有长孙无忌,脸色微微阴沉,皱眉望了房玄龄一眼,随后对着李世民说道,“陛下,臣听闻那郑闲,出身荥阳郑氏。”
一句话,让兴奋的李世民冷静下来。
荥阳郑氏,五姓七望之一。
作为一个有着雄才伟略的帝王,李世民有着超前的战略眼光,早在他还是秦王的时候,便对这些世家大族无比的警惕。
如今顺利登基称帝,这种警惕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愈演愈烈。
成了比突厥这种强大外敌更让他警惕的头号心腹大患。
从登基到现在,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但李世民已经开始着手清理朝堂中五姓七望的官员。
如果让郑闲当一个闲散,没有实权的官员,李世民并不在意。
但他心中对郑闲的期许极高,是打算把郑闲当真正的重臣来培养的。
郑闲的出身,他便不得不考虑了。
更何况,郑闲还是出身于五姓七望中的荥阳郑氏。
作为发动玄武门之变,弑兄逼父上位的他,对隐太子一脉的忌惮从未放松过。
而荥阳郑氏,便是隐太子一脉最坚实的支撑者。
毕竟,那个连他都求而不得的女人,便来自荥阳郑氏。
作为李世民最亲近的大臣,从微末时期便一直相互扶持的长孙无忌,自然十分清楚这点。
一句话,便让李世民心中有了极深的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