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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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空气中突然涌现一股骚臭味。

宋知鸢看着他身下吓出的水渍,鼻尖发出一抹讥笑,目光落到旁边碎裂的茶杯上,她顿了下,抬眸朝上看去。

是太子。

正犹豫要不要上去拜见,就听身后有人高呼:“长姐!”

宋知鸢回头:“二妹妹?”

宋知雪走过来,紧紧挽住她的手臂:“长姐,我刚巧在这边闲逛,就瞧见你惩治刁奴。

“长姐,这刁奴属实可恶。你既将他送了官,也该早点回家报于母亲才好。”

是该回去先发制人的。

宋知鸢蹙眉,再次朝太子方向瞄了一眼,脚步微动。

只这一个小小的侧身动作,手臂力道一紧:“长姐,这样的大事,不宜拖的。”

宋知鸢低头看向臂上紧缠的双手。

怎么感觉宋知雪有意阻止她与太子接触呢?

她眼珠转动,转而反握住宋知雪的手,笑着道:“好啊。我们一起。”

宋知雪呼吸凝滞,本想把人哄走,再找机会抽身去见太子,如今看来是不行了。她皮笑肉不笑应着。

目光扫向楼上,眸底怒意闪过。

书中提到太子微服时会来玉壶春,但时间不定,规律不定。

她唯有常来碰运气,好容易今天碰中一回,还被宋知鸢给毁了。

该死的宋知鸢。

宋知雪心里谩骂不停,面上却半分发作不得。

二人回到宋府,宋钰文刘氏一个个铁青着脸,还没发作呢,宋知鸢先一步发难。

“父亲母亲都知道了?

“母亲放心,我已将人送去官衙。官府出面,必能查明真相,还你清白,杜绝流言。”

“父亲,你莫怪母亲。这全是那刁奴的错,母亲最多是识人不清,受他蒙骗。

“官府行事,我们也不必担上干系,免得更加说不清。”

说着又哭起来:“他好生大胆,贪墨偷盗污蔑主子,还敢推我。

“在周家时,我就该拿下他,不该让他逃走的。可他说他的卖身契在母亲手里,我无权处置他。

“母亲,一个金玉堂的管事就敢这般嚣张大胆,在你我之间挑拨栽赃,谋取私利。

“也不知其他管事……

“母亲,我看不如趁此机会都查查,整顿一番的好,免得又闹出这样的事,到时候外界流言只怕……”

宋知鸢咬着唇,欲言又止。

宋钰文最爱脸面名声,哪里会让这种事再度发生,眉宇紧蹙,忍着强压的怒火开口。

“莫哭了,此事是你母亲考虑不周,你不是还伤着吗?

“可请大夫看过,要不要紧,快回房歇着吧。

“你放心,奴才的事有我跟你母亲盯着,必定给你个满意的交待。”

拿到表态,宋知鸢见好就收,擦着眼泪应下,起身告退。

一转身,表情变幻,脸上干干净净,哪有半点哭泣过的模样。

身后,宋钰文冷冷看向刘氏:“不过几个庄子铺面,咱们家差这点东西吗?

“你既然要给,就给的痛快点。若你大大方方的,何至于闹成这样!”

刘氏咬牙。宋钰文惯常这样,明明有些事他心知肚明,不出事他不管,出了事就全是别人的错,与他无关。

“知鸢舅舅可不是软柿子,若知晓这些,朱氏的嫁妆你觉得还保得住吗?”

刘氏脸色一变。她敢这么做,无非仗着朱万松不在。

朱万松经常出京,或云游,或巡视外地产业,或交朋访友。短则两三月,长则一年半载。

这回离开是最久的,快一年了。按道理,差不多该回来了。

“她要卖身契,你给她就是,省得她再闹。宋家百年清贵门第,名声不能有损。”

宋钰文当机立断,目光逐渐锐利:“周来贵是你的心腹,他母亲更是,他们知道多少事,你比我清楚。”

这话意味深长,刘氏神色大变,双手下意识握紧。

见她听懂了,宋钰文又道:“你惹出来的乱子你自己想办法解决,若处理不好,叫他们胡言乱语……你知道后果。”

丢下这句话,宋钰文甩袖离去。

哗啦,刘氏将茶盏茶壶扫落一地。

******

葳蕤院。

宋知鸢看着盒子里的卖身契心情大好,里面有管事的,还有其家人的,色色俱全。

刘氏这回是真的一点手脚没动,也不敢再动了。

胡伯匆匆来报:“小姐,周来贵畏罪自缢了。”

“畏罪自缢?”宋知鸢惊住。

胡伯肯定道:“衙门传来的消息,千真万确。而且仵作验过,确实是自缢。”

宋知鸢脸色变幻不定。真是自缢,还是被逼自缢?

正疑惑着,胡伯接着道:“另外,孟婆子也死了。当初说发卖也不过是把她送去了庄子上。

“今日庄子上来人禀报。儿子被抓后,孟婆子想来府里求情,半道上听闻儿子自缢而亡。

“她受不了刺激,大悲之下一口气没上来,跟着去了。大夫说是急火攻心。”

一连死了俩,太巧合了。

刘氏真狠啊。

宋知鸢心头一紧,神色冷肃。

上辈子她经历诸多波折后才翻出周来贵的罪行,想送官没送成。

刘氏宋钰文及时阻止,割舍了一波利益给她,以换取周来贵的处置权,将事情压下去。

后来听闻周来贵孟婆子被发卖了,她也没再管。

如今想来真的是发卖吗?

更进一步想,他们下此狠手真的只是为了保全名声吗?会不会还有其他事?

宋知鸢思索着,目光落在手边的卖身契上。

她心念微动,开口让胡伯将这几个管事叫过来。

这些人都不如周来贵得用,但往日里以周来贵马首是瞻,或许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

******

来人站在院子里,宋知鸢坐于廊下,闭目养神,手指轻轻敲着卖身契,一下一下又一下。

看似漫不经心,但每一次叩击都仿佛叩在几位管事的心弦。

四月的太阳还不算毒辣,他们头上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水。

不知过了多久,宋知鸢敲击的动作顿停,睁开眼睛:“不必这么紧张,今日叫你们来,只为认认脸。

“你们以后为我办事,只需守好我的规矩,我必不会亏待你们。

“今日之前,你们若有逾矩之事,我可一笔勾销,不过问,不追究。

“但今日之后,若有人再敢犯浑,周管事便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这话恩威并施,让管事们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暗自警戒。

“我可以接受你们能力稍有不足,但我不接受你们忠心丝毫有损。”

管事们浑身一震,慌忙跪下,连道不敢。

宋知鸢轻飘飘挥手:“起来吧,不必动不动就跪。

“我刚接手产业,许多地方正在摸索,你们若知道些什么要紧的东西,记得告诉我。”

最后一句语气微妙,意有所指。管事们眼珠转动着,心思各异。

宋知鸢便明白他们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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