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又有一架飞机进入雷达区域，波道里传来一道清冷女声。
“沪城进近，晚上好。”
几乎是声音响起的同时，顾斯延的心跳就漏了一个节拍。
是她！
是阿羡！
八年。
距离她离开沪城已经快八年了。
频率里温羡再次出声，“东航5155，高度马上27，听指挥了。”
东航？
不是在瑞士国际航空而是……东航吗？
温羡在瑞士航空顾斯延一直都知道，她飞的都是国际航线，有到波士顿的，有到港城的，也有到东京的……可那么多的航线里却偏偏没有到沪城的。
在这近八年里，一次都没有。
这是他在塔台第一次听见温羡的声音。
前段时间徐宴清也刚刚转到东航。
难道是因为徐宴清？
心底疑惑发出的第一秒，顾斯延就已经有了答案。
他双眸微暗，眼底划过一抹自嘲，涌上心间的那抹暗喜在顿时之间消散殆尽。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又怎么可能会回来。
毕竟沪城除了徐宴清也没有什么是值得她留恋的了。
顾斯延强忍下心底泛起的酸涩，按下话筒下达指令，“东航5155，沪城进近，雷达看到，上到标准气压5100。”
“上标压5100，东航5155。”温羡复诵一遍。
和顾斯延一样，从管制员说话的那刻起，温羡就听出了他的声音，和八年前一样，没怎么变，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
低沉中带着几分磁性，淳透，像窖藏了多年的陈酒，只一口便让人沉醉其中，他的声音亦是如此，越听越让人沉迷。
“咦？”副驾韩沛汶疑惑出声，“今天怎么是阿延上晚班？”
听他那语气，两人应该熟得很，温羡盯着仪表盘问了句，“你们认识？”
“不止认识。”一说到这个韩沛汶可就来劲了，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止都止不住，“我们是大学校友，阿延比我们高一届。”
韩沛汶和顾斯延是在大学的篮球社团认识的，一开始韩沛汶以为校篮球社没人了，不知道社长是从哪里拽来了个花架子做摆设。
谁知道顾斯延这家伙只是长相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打球比他还要猛，很少有人能拦下他手里的球。
“声音好听吧。”韩沛汶满脸得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自夸。
“我跟你说，阿延不仅声音好听，人也长得特别帅，是我们中航大的校草，当时追他的女生可多了。”
“是吗？”温羡故意反问出口。
“当然了。”韩沛汶绝对不能允许自己好兄弟的颜值受到任何人的质疑。
想当初，他那做什么都只有三分钟热度的妹妹可是整整追了顾斯延一年多。
说完又像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他又补充道：“阿延不仅是在学校受欢迎，上班以后更是，航司里有很多空乘都偷摸找我打听他的情况。”
“既然他那么受欢迎，就像你说的有很多女生都追他，那他应该谈过不少女朋友吧？”
“这倒没有。”韩沛汶叹了口气。
他是个心大的，全然没发现温羡是在套他话，“从我认识他就没见他交过女朋友。”
只因为他心底有个特别深爱的女人，而那个女人不爱他，自始至终都没爱过他。
这件事还是顾斯延在喝醉时无意中说漏嘴的。
具体什么情况韩沛汶也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大概是在六七年前的夏末，顾斯延出了一趟国，回来以后就拉着他喝得烂醉。
当然后面的话韩沛汶没说出口，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还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