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甯擦掉眼泪,猛地站起要往外走。
霍弋眯起眼睛:“Verity。”
见她不停,他声音骤冷:“再走一步,那小白脸就真没命了。”
这句话让她僵在原地,鼻尖一酸,强忍着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
霍弋走过去,一脚踢开地上的碎瓷片:“自己摔的瓷盘,用手捡干净,不然我现在就打电话。”
江甯咬着嘴唇蹲下去,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板上,白嫩的手指一片片捡起碎瓷。
一块锋利的边缘在她指尖划出道口子,鲜血立刻涌了出来。她疼得“嘶”了一声,却倔强地继续捡。
霍弋冷脸看着她委屈巴巴的样子,心里那团火烧得更旺。他一把将人捞起来扔到沙发上,捏着她受伤的手指嘲讽:“刚才不是挺横的,现在装什么可怜?”
“不要你管。”江甯挣扎着想站起来,转瞬被男人一把按回沙发。
两人僵持不下,最后霍弋烦躁地松开手,转身上楼,大长腿迈得又急又重。
江甯坐在沙发上抹眼泪,手指的伤口还在渗血。
管家拿来医药箱:“小姐,包扎一下吧。”
“不要。”她倔强地别过脸。
“先生其实很好哄的。”
江甯把受伤的手藏在身后。她才不要讨好那个恶魔,哪怕手指疼得要命。
二楼书房里,霍弋站在窗前,看着花园里在晒太阳的凯撒。
十分钟后,他刚点了根烟猛吸一口,结果从烟雾中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溜到围墙边,笨拙地试图翻墙跑出去,裙角被铁丝勾住也顾不上整理。
“咳咳…”他被烟呛得咳嗽,掐灭烟头狠狠砸向玻璃。
操!这小东西把他惹毛了,现在还敢跑?
管家战战兢兢敲门:“先生,小姐跑了。”
“让她跑,”霍弋转身拿去车钥匙,“我亲自去抓。”
江甯跳下围墙时不小心扭伤了脚,疼得直抽气。
顾不上休息,她拖着受伤的脚一瘸一拐往山下走。
烈日当空,她的脚踝已经肿得像个小馒头。黑色跑车慢悠悠地跟在她旁边,车窗降下,露出霍弋那张俊美到可恶的脸。
“知道脚踝扭伤治疗不及时的后果吗?”他单手扶着方向盘,懒洋洋地说,“韧带永久损伤,走路永远跛脚。”
“你闭嘴!”江甯走得更快了,结果疼得一个踉跄。
汗水浸湿了后背,喉咙干得冒烟,她终于崩溃地蹲在原地大哭起来。
从小到大,她都没见过像霍弋这种恶劣的男人。
霍弋把车停稳,手里拿着杯鲜榨橙汁走过来,袖口挽到手肘,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小臂。
“累了没?”他晃了晃杯子,冰块碰撞的声音格外诱人,“管家给你榨的。”
江甯抹掉眼泪,别过脸:“不喝。”
“行。”霍弋抬手就把果汁倒在路边,液体瞬间被炙热的地面蒸发。
看着她瞪圆的眼睛,他冷笑:“不是不喝?”
江甯抿着唇不说话了。
个子不高,倒是爱生闷气。霍弋啧了声,直接把人打横抱起,塞进副驾驶:“麻烦精。”
他粗暴地拧开矿泉水怼到嘴边,“喝。”
江甯小口啜饮着,又听到这人说:“这么爱走路,以后让你天天走路上学,爬着回来。”
她愣住,湿漉漉的眼睛里闪着惊喜。这是同意她回学校了?
医院诊疗室里,江甯死活不肯把脚伸出去:“我不要,肯定会疼。”
“现在知道怕疼?”霍弋强行把她按在自己大腿上,对医生抬抬下巴:“继续。”
“啊——轻点!”江甯哭得撕心裂肺,眼泪全蹭在霍弋昂贵的衬衫上。
“活该。”男人嘴上这么说,却不动声色地按住她乱扭的腰,“疼才能让你长记性。”
十分钟后。
“好了。”医生擦擦汗,“韧带轻微拉伤,休息两周就可以。”
检查完出来,霍弋故意抱着她绕到普通病房区。刚经过某间病房,江甯突然扒着门不走了。
曲慕岩躺在里面输液,脸色虽然有点苍白,但看起来已无大碍。
“满意了?”霍弋冷哼。
江甯抿着唇点点头,心里那点怨气消了大半。
她偷偷抬眼,小声道:“谢谢你。”
霍弋心头莫名窜起一股无名火。谢什么谢?这小没良心的居然为别的男人谢他?
“再看一眼,”他拍掉她扒拉门框的手往楼下走,“我现在就让人剁了他。”
江甯立刻收回视线,把脸埋在他胸口。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取悦了霍弋。
他低头看着怀里毛茸茸的发顶,想起凯撒偷吃他牛排装乖的样子。
回程路上,江甯不时用余光瞄他。阳光透过车窗洒在霍弋精致的侧脸上,连微蹙的眉头都好看得像幅画。
但是这人脾气差,说话还讨厌。
“再看就把你…”
“扔下去嘛,知道了。”江甯小声嘟囔,鼻头红红的。
霍弋噎住,随即冷笑:“看来是这段时间对你太温柔了,会顶嘴了?”
说完,他侧头看她,发现女孩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算了,看在她今天吃了苦头的份上,暂时放过她。
不过晚上得好好教育一下,让她记住谁才是她的男人。
往后几日,霍弋安排了个司机送她上下学。江甯眼看着司机的车离开,随后又从学校后门溜了出去。
她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医院,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安娜尖细的嗓音从病房里传来。
“昨天我亲眼看见的,”她的声音带着夸张的语调,“她被一个男人抱着进医院,那手都摸到大腿了。”
江甯心跳一顿,脸色唰地变白,扶着墙的手指隐隐发抖。
透过玻璃窗,她看到曲慕岩靠在病床上,脸色憔悴,原本明亮的眼睛现在布满血丝。
“别胡说。”他的声音沙哑,“甯甯不是那种人。”
江甯顿时不敢进去了。她拖着隐隐作痛的脚踝,慢慢坐在走廊长椅上。
没一会儿,安娜拿着水壶要出来打水,推门就看到坐在一边的江甯。
“呦,这不是钢琴公主吗?”安娜阴阳怪气地打量她受伤的脚,“昨晚玩太激烈了?”
曲慕岩听到动静,急忙喊道:“甯甯?进来。”
江甯一瘸一拐地走进病房,路过的安娜故意侧身撞了下她,她闪避不及,肩膀磕到了墙沿,脸色又白了几分。
曲慕岩的目光落在她缠着绷带的脚踝上:“怎么受伤了?是不是那个男人威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