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云素予匆匆离去的背影,段凌霁幽深的眸中泛着复杂的冷光。
他已经亲自确认过,云素予不是他要找的人,可为何与她接触时会有那种熟悉感?
段凌霁低头看了下自己的大掌,心中暗自发问,到底是何处出了问题?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和记忆中重合的感觉不容他忽视,还有云素予对他的态度,看似正常不过,却处处透着不寻常。
“王爷。”
武阳走进前厅,出声打断了段凌霁的沉思,他抬眸:“何事?”
“王爷,京中那边来的相关人员已经安排妥当,明天会准时到灵城。”
“嗯,待本王离开后把院中那几人好好警告一番。”
“是,王爷。”
段凌霁瞟了眼门外,带着心中的诸多疑惑负手离去。
院子的另一边,云素予让人把诺诺安顿好,自己一个人坐着发愣。
她抬手抚上因为紧张而跳快的心,深深吸着气想让跳得过快的心尽快平缓下来。
想着刚才的事,她能记住属于他的味道,那他是不是也能记得自己的气息,毕竟他的恨意那么浓。
不,云素予不禁摇头,可现实不容她否认,就算没让他看到容貌,他记得自己的气息,否则不会大半夜到房中确认。
虽然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好在已经确认过,被确认过的事让云素予稍稍松了口气。
他明天就要离开,对自己算是有礼待之,还花高价寻找肩头月牙印记之人,由此种种可见,就算他现在仍在怀疑也只是怀疑,根本没有证据确认。
若是确认,依他的恨意肯定恨不得当场扒她的皮,怎会像刚才那样和颜悦色的说话。
自我说服一番,云素予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明日就要离开,只要他一走她们就安全了。
当晚,云素予做了一晚的梦,也许是白日里太过焦虑,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梦到那个男人发现他们的身份,先是把诺诺抢走,又狠狠的折辱了她,掐脖子,殴打,还亲自在她身上捅了十几个窟窿,留下半条命苟延残喘,最后剁下她的四肢丢进一口装满油的大锅里,狗男人笑的像疯魔一样发着颤,那俊朗的面容扭曲得没有半点人样。
翌日,云素予从睡梦中醒来,摸着被汗水浸湿的寝衣,她暗骂自己没出息,竟然被吓得做噩梦。
想着梦境中那男人的残暴样,云素予摇摇头,就算现实中他是恶魔自己也不会任由他宰割。
看了眼窗外,过不了多久就到午时,威胁就要远离了。
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虽然做了一晚的噩梦,但她现在心情不错。
陪了诺诺一上午,随着午时越来越近,云素予的心情越来越好,她愉快的哼起小调。
诺诺听着婉转的曲调放下手中东西跑过来:“娘亲,什么事这么高兴呀?”
云素予摸着儿子的小脑袋,语气格外轻松:“诺诺,从明天开始娘亲就不用在你脸上画东西了。”
“好哦,好哦,”诺诺高兴的叫起来:“我一定要让叔叔看看我干干净净的脸。”
云素予:“……”
他们画成这样本就是为了躲那个男人,这小子倒好,竟然想去暴露,还好他马上就要走。
想着想着,云素予的吐槽变成了愧疚,洗干净就想去见他,由此可见诺诺对他的喜欢,可却因为自己,害得儿子不能与他亲爹相认。
“诺诺,叔叔有他的事要做,以后再给他看。”
“好的,娘亲,我肚子饿了。”
“咱们吃饭去吧,厨房的饭菜应该已经好了。”
云素予牵起诺诺准备让人上菜吃饭,冬紫匆匆走进院子。
“小姐,已经走了。”
冬紫的话听起来没头没尾,也没提名提姓,但云素予知道说的是谁,她长长舒了口气,终于走了。
“诺诺,吃完饭娘亲带你去外面玩,练功刨土随你选择。”
这些日子被云素予拘着,一听说可以由自己做主,诺诺高兴的蹦起来。
“我先放纸鸢再练功。”
“好。”
与此同时,骑着快马的一群人在宽阔平坦的官道上狂奔着,段凌霁手持缰绅,脸上一片肃然,清冷的眼神目视前方,如绸般的墨发随风扬起。
目视着前方,他眼眸微眯,轮廓分明的脸庞染上几分戾气,不知为何,自从离开那个庄他心里就一直闷闷的,极不舒服。
想着那熟悉的味道和感觉,以及云素予对他避之不及的态度,虽然求证过,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自己已经求证过,她肩上没有任何印记,可段凌霁相信自己的感觉和嗅觉,他这些年从未忘记过的味道,白皙无异物的肩头,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的脸,为了不让自己多想,这其中藏了什么他一定要弄清楚。
“吁!”
段凌霁拉住马缰,一声嘶鸣声响起,马儿高高撂起起前蹄停在原地,几声马儿嘶鸣声紧随其后,狂奔的马队全部骤停。
“王爷,可是有事?”
见段凌霁突然停下马匹,武阳恭敬的询问着。
段凌霁仿若未闻这个问题,径直道:“本王问你们,若想改变自身容貌和身上特征,最直接的办法是什么?”
“王爷,”一个其貌不凡的侍卫拱手道:“化妆能让人很快变成另一副子,除此之外人皮面具也是不错的选择。”
侍卫的话让段凌霁犹如醍醐灌顶,云素予想要掩盖真实容貌,庄子上都是认识她的人,若突然变成另一个人,可能会适得其反。
要想别人认不出,化妆就是最好的办法,既不用过多改变其原貌,又可以让新来之人看不到初始的容颜,而过敏的借口就是把自己画得面目全非的最好说辞。
至于肩上的印记,脸都可以用人皮面具换成另一个人的,想要盖住小小的印记办法绝对不会单一。
思及此,段凌霁调转马头:“随本王回庄子。”
“是,王爷,”
一群属下异口同声的应着,十几匹骏马又往来时的路奔去。
打马奔在最前面,段凌霁心想,妆容下的那张脸无论是何模样,他一定要看清楚,对自己避如蛇蝎的原因,定要查个水落石。
若有其他害人意图,他绝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