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呆了,他妈这架势不像开玩笑的。
“妈,二哥肯定不会同意!”
谁乐意给人当上门女婿?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江玉英,“彩礼没退吧?”
“没退。”
“你们不是去局子了吗?没解决?”
老三抓脑袋,“爸说了家里的事你做主。”
呵。
没用的老头子。
江玉英想了想,“那你就去陈家要回彩礼钱,反正我们现在是嫁姑娘,到时候陪嫁几床被子再加些锅碗瓢盆就够了。”
老三,“……”
为什么这么苦逼的差事要派给他?
他今天就不该来的,老爸、大哥、二哥都没来,他干嘛贱嗖嗖的往妈跟前凑?
“要回全部彩礼给你一百块。”
老三眼前一亮,随即又暗下去,陈家人那么精明,都吞掉的钱能吐出来吗?
“妈。”
老三小心翼翼地问,
“那要回一半呢?你对不对给我五十?”
“你过来。”
江玉英笑着朝老三招手。
老三傻乎乎地凑上去,江玉英抬手就在他脑门上重重一记爆栗,“猪头!目光短浅,就想着你的那点好处费!”
“一半就是五百,我跟你爸的工资加在一起一个月才八十!”
还因为他们是正式职工,工资相对比较高,换做一般人家,都够娶两房媳妇了。
“去去去,给我一分不少的拿回来!”
老三一脸为难。
江玉英又冲他勾勾手指,这次老三吃过亏不敢靠近。
“过来呀,我教你一个法子。”
老三这才颤颤巍巍靠上前,江玉英凑近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老三倏地眼前一亮,“姜还是老的辣,妈,高明啊。”
何卫南还在陈家苦口婆心劝说彩云先去跟他领证,何老三已经找上门,为了摆出阵仗,他还喊来平日里一起吃喝玩乐的狐朋狗友,拎着棍子去了陈家。
‘砰砰砰’
门被砸得很重。
陈家人隔着门都能感觉来者不善。
江玉英在病房里跟两个闺女悠哉地吃着西瓜,而何卫北跟陈家那边正剑拔弩张。
“三子,你干什么?”
何卫南气急败坏,他好不容易要说服彩云了,这家伙跑来捣乱,一切就都泡汤了!
“二哥,你说我干什么?我倒要问你在干什么?妈从昨天就住院了,你去看过一眼吗?”
“满脑子只有女人,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现在还被你小舅子打得脑震荡,你连一句关心都没有,就想着跟女人结婚,你还有良心吗?”
何卫南之前便听王大妈提了一嘴,现在又见老三也这么说,“妈真脑震荡了?她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昨天妈那个样子叫好好的?她明显情绪激动脑子混乱,医生说这也是脑震荡的一种表现。”
老三信口胡诌起来脸不红心不跳,
“反正妈现在情况挺严重的,医生说她头痛的症状可能会伴随一生。”
何卫南的脸都白了,他妈昨天的表现是不对劲,完全处于疯癫状态,跟平时好似换了个人。
“妈现在态度非常坚决,她要报案抓陈金宝,要陈家赔钱,要陈金宝坐牢。”
“你现在偷偷跟彩云结婚,不是要活活气死妈吗?”
陈金宝站出来狡辩,“我没推她,是她自己摔倒的,关我什么事?”
何老三冷哼,“昨天那么多群众都看见听见了,你现在推翻根本没用,公安会查的,查到了你一样跑不掉。”
“我妈说了,让你们赶紧退彩礼还要赔偿住院费两百块,否则就报公安抓陈金宝,到那时候不但要退彩礼钱还要赔钱还要坐牢,你们赶紧退钱,我妈现在情绪不稳定,随时会报案,到那时候还有医院出示的证明,陈金宝跑不了坐牢。”
何老三得到他妈的圣旨就跟拿了本天书,那说话的架势腔调狠狠把陈家人给唬住了。
周围的邻居都探头探脑地往陈家这边张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何老三眼珠子一动,冲着各位乡邻就嚷嚷开,“大家来评评理啊,陈家闺女不检点,未婚先孕,还仗着肚子里的孩子问男方家索要高额彩礼,简直丧尽天良……”
何卫南冲上去一把捂住何老三的嘴,压低声音叱骂他,“你胡说什么?明知道不是这样!”
何老三表情无辜,“那是怎样?二哥给我们大伙儿解释解释。”
何卫南憋红了脸说不出话,毕竟真相比这个更丢人。
陈母受不了何老三诋毁彩云,一个女人的名声最重要,没了好名声就卖不了好价钱。
“何卫北,你胡说什么?我闺女跟何卫南清清白白,你再胡咧咧我撕烂你的嘴!”
何卫北看何卫南,何卫南有些害臊地低下头。
何卫北‘切’了一声,暗暗骂了句,“没出息。”
他二哥这么鞍前马后、倾其所有,他还以为二哥早就得手了,没想到……不过这样也好,扯得干净。
“那我也不废话了,就问你们一句退不退彩礼?不退咱就公安局见!”
陈家人见围观看热闹的邻居越来越多,不得不把堵在家门口的几位门神请进去。
两边人拉扯了一个多小时,何老三寸步不让,他妈说了,不能让,让了他那一百块钱就拿不到。
何卫南还想娶,但陈家人不同意了,他们原以为自己找到老实本分又家境殷实的人家,打算以后就趴上头吸血了,没想到那个江玉英如此泼辣,他们没占到半分便宜,反而把脸面都丢尽了。
最终在何卫北的哄骗加威胁下,陈家人还是怂了,毕竟昨天从公安局那边回来陈金宝就同他们说了公安讲的话,他们可不敢再让儿子进局子,进了就出不来。
何卫北这次不仅讨回了彩礼还多要了对方一百块钱住院费,他在心中盘算,这一百块钱是额外的,他是交给妈呢还是偷偷昧下呢?
医院里,何凤华有些不放心地问,“妈,陈家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三哥一个人去会不会挨打?”
“老三这个人啊,从来不肯吃一点亏,你放心好了,他不会单枪匹马过去。”
江玉英上一世就已经见识过了何老三的油腔滑调和不负责任,他是三兄弟里头最没定性的那个,压根没办法早出晚归、循规蹈矩的上班。
“那他能把彩礼要回来吗?”
凤月发出疑问,她那个三哥不靠谱,说话不靠谱,做事不靠谱,反正就是一个看着特别不靠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