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抽出长剑，韩素也提起了霸刀，两人谨慎地迈进去。
洞很深，两人至少走了半个小时才开始看到人，不过也算不上人，都是一些腐烂干枯的尸骨，情况跟外面那具尸体差不多。
但他们服装各异，居然还有些周边小宗门弟子的服饰，这里就像一个乱葬岗一样。
两人避开路上或仰或躺或从上面吊起来的干尸后，走到了一处宽阔的峡谷，峡谷下方有个很大的村镇，两人本想御剑飞行，却没想到剑飞到一半就掉了下去。
两人砸进了一家农舍的猪圈里，猪圈堆了很多草，还有一群大肥猪，吭哧吭哧地看着一身稻草的两人，
姜瑶从进来山洞，就一直在试图联系萧凌他们，可一直到现在都是毫无动静，传音令牌在这里仿佛失去了作用。
不对，应该是灵力在这里失去了作用，这里好像自成一个世界。
“不好，是幻境。”韩素抽出霸刀挡在两人面前，可许久都没有反应后，两人才放松下来。
既然有人养猪，就肯定有人，两人敲开一处院门，可院内却全是灰尘蛛网，根本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两人继续走，鸡鸭鹅成群结队地在路上走着，看到他们两人后，这群动物就停下来了，一个个看着他们，表情说不上的古怪……
“这些动物很古怪。”
“嗯。”
姜瑶也看出来了，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堆符咒，准备挨个试一试，韩素却从储物袋里直接掏出两颗五品的破幻丹，果然是财大气粗，不像他们剑修，穷的叮当响……
“含着，别说话！”
两人闭目，一瞬间的事情，他们身前身后的场景就变了，那些猪和鸡鸭鹅分明是被拴着手链脚链的村民，脸上的表情木讷。
远处的天空有一圈黑色的云雾，隐隐还有打斗声从里面传来，姜瑶看出来了剑气是萧凌的，担心萧凌受伤，“韩素，你先救他们，我去那边看看。”
话音刚落，姜瑶已经朝打斗声的方向飞奔过去了，循着打斗声她找到了正被困在黑雾中的萧凌。
因为幻境中灵力被压制的原因，天生剑骨的他也对付的很吃力，更何况他还要分心护着身后的姜婉婉。
姜婉婉似乎受了伤，身子半挂在萧凌身上，看到姜瑶宛如仙子一般从天而降后，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并不像是看到救赎后眼前一亮的表情。
不等她多想，姜瑶已经犹如一道刺眼的白光轰进黑雾内，一剑破开黑暗，给了萧凌和姜婉婉喘息的机会。
萧凌绷紧的神经终于松了口气，看着姜瑶露出了一丝欣喜，“师姐你来了。”
姜瑶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因为刚刚被她逼退的黑雾瞬间又聚拢过来，它们无形无色斩不断切不烂，沾到身上就会被腐烂皮肉。
姜瑶吃了破幻丹也只是恢复了五成的功力，她不敢掉以轻心，低声吩咐萧凌，“帮我护住身后，助我退敌。”
萧凌闻言张开守护，就像他们无数次并肩作战一样，默契地跟在姜瑶身后，可就在这时，萧凌身后的姜婉婉却突然尖叫一声，“师兄小心！”
萧凌一怔，侧边有道黑雾猛扑过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挡在了他面前，黑雾重重砸在姜婉婉后背，她被迫吐了口鲜血，整个人滑倒在地。
萧凌赶紧蹲下身去查看，姜婉婉脸色惨白，嘴角还沾着血，整个人气若游丝，背上裸露的皮肤被黑雾侵蚀了一大块皮肉……
“婉婉……”
姜婉婉疼得浑身哆嗦，明明惨白的小脸上冷汗连连，却依旧笑着说：“师兄，你没事太好了。”
萧凌闻言手中的守护断掉，几乎是立刻姜瑶的背上就被黑雾狠狠划了一道，伤口被黑雾侵袭，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可萧凌却根本没有看到，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面前的姜婉婉身上，看到她吐血就好像天都塌了一样，根本不记得自己刚刚答应了姜瑶给她守护了。
俯身抱起吐血后虚弱的姜婉婉，头也不抬道：“师姐，婉婉她替我受了伤，我先把她送出去。”
姜瑶被黑雾缠住，后背一阵钻心的疼痛，可还不等她说话，就看到萧凌抱起地上的人腾空而去，他的眼里只有姜婉婉，根本就看不到其他的任何东西。
他也不想一下他们两个都打不过的东西，姜瑶一个人如何打的过，只要他回过头就能看到，姜瑶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看着萧凌决绝而去的背影，这一刻，姜瑶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但身为万青宗的首席大弟子，剑门大师姐，这是她的责任亦是她的义乌。
修道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死在大道上，因为她修的道是苍生道，为天下苍生而修的道所以叫苍生道。
萧凌将姜婉婉安置在一块巨石下面，拿出自己最好的防御灵宝套在姜婉婉的手上，“婉婉乖，我去帮一下师姐就回来。”
姜婉婉却伸手紧紧攥住了萧凌的衣角，“二师兄，能不能不要走，我感觉身体好冰好凉，姐姐她向来惜命，行事谨慎小心，出任务绝不会一个人来的，她一定带了帮手过来，我感觉自己要死了，就最后几分钟，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从小就没被人疼过，陪我一下好吗？”
那边的打斗声还在继续，萧凌看着姜婉婉苍白憔悴的脸，想起她是为了自己挡住偷袭后，终究是硬不下心肠来。
姜婉婉还在说，像是在留遗言一样，“二师兄从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但我知道你是姐姐的未婚夫，我不应该也不可以对你产生感情的，所以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能不能请你陪陪我……”
“别这样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姜婉婉抓住萧凌的手，“二师兄，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和我姐姐没有婚约的话，你会有一点点喜欢上我吗？”
萧凌手抖了下，低头对上了姜婉婉可怜又无辜的大眼睛，原本逃避那点心思烟消云散。
“会。”
姜婉婉得到满意的回答，嘴角终于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这样就好了，你去帮姐姐吧，剑峰的这三年是我最开心的日子，认识了你们我很高兴，我死而无憾了。”
“不，你不能死。”萧凌捂住姜婉婉的嘴，从储物袋里取出灵药，给姜婉婉封住腹部和肩头的伤口，而后用灵力催动他体内的灵药一点一点地治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