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意听到这声呼唤,神情一改刚才的刻板严肃,立刻浮起一抹笑意,急步转身向客厅走去。
陆清婉思索了一下,也站起身来,跟着走出卧室。她从楼梯上不疾不徐地走下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客厅。
正好看到陆清瑶娇笑着,飞扑到林天意的怀中,而林天意则是下意识的伸手,护在陆清瑶的腰间。
那充满爱意的宠溺眼神,从未出现在望向自己的神情中,原来爱与不爱,是根本无法伪装的。
虽然,陆清婉已做好了放手的决定,但是看着自幼爱慕着的林哥哥,当着她的面,与自己的仇人相拥在一起,心中还是控制不住的绞痛起来。
听到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林天意刻意推开了怀里的陆清瑶。下一刻,又被陆清瑶缠上了手臂。
这次他却没有再推开,只是纵容地看了陆清瑶一眼,带着点申斥,又像是调情般地说道:
“这么大的姑娘了,还如此爱黏人,怎么没打个电话,就突然跑过来了?”
陆清瑶微微皱起鼻梁,撅着小嘴儿,一副依恋又撒娇的模样,嗓音娇软地说道:“人家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来见你了嘛。”
说完这句话,陆清瑶还一脸得意的望向陆清婉,故意说道:“没想到三年过去了,天意哥哥的门锁,还是在用我的生日做密码?”
密码是陆清瑶的生日?陆清婉心中苦笑,暗骂自己真傻。
三年前,她刚搬到别墅来的时候,林天意正瘫痪在床,情绪也十分消极,哪里有精力去做改换密码的事。
曾经认为甜蜜的小细节,竟是如此的讽刺可笑。
发现陆清婉神色不好,林天意语气淡漠地说道:“没换密码,只是因为用顺手了,况且那也是清婉的生日。
是啊,同一天的生日。陆清瑶的母亲,故意选在同一天做的剖腹产。目的就是想恶心她们母女,事实也证明,她们做到了。
以前,她和母亲都不明白,为什么每到自己生日这天,父亲都会忙得整日不见人。
后来得知陆清瑶母女的存在后,她们才恍然大悟,原来父亲整日不见人,不是去忙工作,而是去陪陆清瑶母女去了。
陆清婉一秒也不想与这种人待在一起,当下便不客气地下逐客令:“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面对陆清婉的疾言厉色,陆清瑶立刻眼眶蓄满泪水,委委屈屈地说道:
“姐姐,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肯原谅我吗?父母之间的事,我也无可奈何呀,难道咱们姐妹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林天意看不得陆清瑶受委屈,立刻神色不赞同地说道:“清婉,那时你们都还小,父母之间的纠葛,也不是你们能左右的。
你不要如此针对自己的妹妹,难得有做姐妹的缘分,以后就应该好好相处,不要如此疾言厉色。”
比起陆清瑶的恶心,林天意才是最让她痛心的人,这个男人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被陆清瑶母女俩害疯的,居然还让她与仇人好好相处。
而且自己下了逐客令,林天意却从中阻止。两人不是刚缠绵过,只分开这么一会儿,就追到家里来了。
而且现在天色已经黑透了,这是打打算今晚在这里过夜吗?
陆清婉一直还抱有幻想,他觉得两人私混在一起,也许是陆清瑶不知廉耻,勾引了林天意。
现在看来,果然应了那句臭肉招苍蝇。一个巴掌拍不响,会出轨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冤枉的。
陆清婉不想看绿茶演戏,声音更加冰冷的说道:“我说了,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在我眼前消失!”
说完,陆清婉便伸手抓住陆清瑶的手腕,将人往门口拖去。
陆清婉自幼便随祖父住在乡下,后又常常随师父、师哥们入山采药。身体素质,自然比一般女孩要强健许多。
可当她即将把陆清瑶丢出门时,手腕突然被人用力握住,紧接着一股刺痛,使她脱力地松开了手。
挣脱钳制后的陆清遥,立刻如受惊的小鹿般,躲到林天意的身后,用惊恐无助的语气说道:
“我只是听说姐姐和天意哥哥要结婚了,特意来祝福你们的,如果姐姐不欢迎,那我就走好了。”
陆清瑶如此低级的挑拨,却使林天意脸色更冷了几分。他将人护在身后,面带不满地说道:
“清婉,你怎么如此刻薄?她可是你妹妹,你就这么容不得她?”
陆清婉被气的胸腔剧烈起伏着,她揉着吃痛的手腕,眼中蓄满了因疼痛,而产生的生理泪水。
因为三年来,她持续为瘫痪的林天意按摩,导致手腕及10个手指的所有关节,通通患上了腱鞘炎。
每天晚上不泡一个小时药浴,再敷上药膏,痛的都无法入睡。
这件事林天意不是不知道,可他刚才为了不让陆清瑶吃亏,竟然故意大力去握自己的手腕。
陆清婉的整颗心,就如同泡在苦水里一般。细细密密的痛,将她整个人侵蚀的体无完肤。
她神情难掩失望地对林天意说道:“你想留下她是吧?那好,我走!”
这时,林天意才看到陆清婉手腕上的淤青,但也只是瞥了一眼,甚至脸上都没有一丝愧色,便以居高临下的态度命令道:
“别闹脾气了行吗?咱们还有10天就结婚了。我不希望在婚前,与你产生什么不愉快?”
林天意的一句结婚,终于换回了陆清婉的理智。是啊,她还在这争什么呢?早就不要的男人,又何必在意他跟谁在一起。
还有这个别墅,反正自己也不打算生活在这里,又何必在意陆清瑶是否留宿?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顺利地把婚礼举办完,安抚好外婆的情绪,缓和老人家的病情。
想开之后,陆清婉揉着刺痛的手腕,一言不发地转身上楼了。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虽然陆清婉的脸色很臭,但林天意对于她的退让,还是很满意的。如果她能一直乖顺下去,林天意觉得自己,还是愿意对她好些的。
没一会儿,陆清婉就听到两人上楼的脚步声,还有陆清瑶那又嗲又娇气的声音。
他们二人说笑打闹着,从自己的房门前路过,最后,应该是去了林天意的房间。随着关门声,走廊上再次恢复平静。
扣扣扣!
房门被轻敲了三下,紧接着林天意便直接推开房门。他手中拿着一瓶药膏,走到陆清婉身旁,一言不发的执起她的手臂,开始认真地为她涂药。
陆清婉不想与他有任何身体接触,刚想抽回手时,就看到陆清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
她举着刚涂了药膏的手腕,带着点儿欣喜地说道:“天意哥哥,这个药膏真好用,你帮我涂完后,我的手臂就不痛了。”
陆清婉闻言,立刻沉下脸色,嫌恶地抽回手,此刻,她只觉得手腕上的药膏,让人无比恶心。
她将视线落在书桌旁的锦盒上,脑中回想起那个在危难时刻,挡在自己身前的瘦小身影。
终究还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林哥哥,再次变回全身瘫痪的样子。
于是,陆清婉走过去,从锦盒中拿出那颗药丸,递给林天意说道:
“今天的药你还没吃,不能超过24小时,你现在就把它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