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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在冷静下来之后,沈三秋迅速的梳理了一下第三次预判。

他每次都会被黑袍男子弄死,所以他若想活命,势必要躲避黑袍人的追杀。

那就不能让黑袍接触到他的血液。

这似乎是唯一的活下去的办法。

虽然沈三秋不清楚八品是什么意思,但是从那些九品武夫惊呼可知,这黑袍人应该极其不好对付。

看来想要不被黑袍人弄死,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

……

哗啦……哗啦……

随着铁链的响动,很快牢房门再次被打开。

沈三秋长呼一口气,目光中闪烁出复杂的情绪。

预判了三次天机,终于要亲自上场面对危机了。

是福是祸也只能搏上一搏。

“哟,沈家大郎还在琢磨案宗呢?案卷里面的字认全乎了没有,要不要一会签字画押的时候请教一下李师爷,说不定你真能从案宗中找到小侯爷的人头,救下你那个死鬼的阿舅,哈哈……”

打开牢房门的瞬间,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大声嘲笑着沈三秋,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衙役。

沈三秋低眸瞥了一眼来人,当即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暗道天机预判也不是面面俱到,居然没有提及此人,看来自身气运对预判细节真的很重要。

来人叫冯憨子,是临渊县衙的衙役小班头,是个不入品的武夫。

跟在冯憨子后面的衙役叫桑小五,是冯憨子的狗腿子。

冯憨子平日里胡作非为,嗜赌如命,还喜欢占小便宜,仗着堂哥是县衙主簿没少欺负人,他大舅沈长庚常因冯憨子欺压百姓起冲突。

不过大舅沈长庚是九品武夫,冯憨子平日里也不敢太过张狂。

但今时不同往日,冯憨子现在是小人得志。

原本沈三秋压根没心思搭理冯憨子这货,不过冯憨子嘴太欠。

另外沈三秋突然记起第一次预判天机的场景,押解他的两名官差故意看着桑桑被掳走,最终导致桑桑惨死。

虽然预判细节没提及是谁,但八九不离十就是冯憨子和桑小五这俩狗东西。

新仇旧恨,他岂能让这俩孙子嚣张。

旋即沈三秋冷笑一声,提高了嗓门说道。

“就不劳冯班头操心了,你还是多关心关心嫂夫人,免得日后自家的杏树出墙结了别人的果,当了绿毛龟可就热闹咯!”

县衙的人都知道冯憨子的婆娘不检点,举止轻浮,看见俊俏的后生就迈不动步子,甚至还硬扑过沈三秋一次。

沈三秋这句话算是直接戳了冯憨子的肺管子。

“什么绿毛龟,你…你……敢胡说,我…我……抽死你……”

冯憨子顿时气的脸色发紫,怒不可遏。

可是吭气了老半天,冯憨子愣是没想到反驳的话。

当即脸一黑,举起几十斤的枷锁就抡了过来。

“啊呸,有爹生没娘教的小贱种,老子砸烂你的嘴……”

说时迟那时快,沈三秋一个闪身躲避枷锁的重击,但是枷锁依旧砸在了他的手肘之上。

手肘被刺拉开了一条血口子。

剧烈的疼痛让沈三秋眉头拧成一团,但是愣是没哼一声。

站稳身体后,沈三秋目光冷冷的看着冯憨子。

“姓冯的,你再敢动小爷一根指头,信不信小爷让你也下地狱。”

听到沈三秋居然还敢威胁自己,冯憨子顿时被气笑了。

“呃呵……一个野种也敢威胁老子,你真当老子是吃素的。今天老子抽烂你的嘴,让你再嘚瑟……”

眼看冯憨子还想动手,沈三秋冷笑一声,用极为平静的声音说道:

“如果签字画押之际我一口咬定你俩是谋杀小侯爷的同党,你认为闵大人会不会找你麻烦?”

冯憨子愣了一下,旋即张狂冷笑。

“哼,老子也不是吓大的,这种风言风语就算你说了闵大人会信吗?你现在可是有罪之身,有谁信你的鬼话,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哈哈……”

桑小五也抱着膀子一阵嘲笑。

“小子,你一个流放南境的贱骨头,居然敢和冯班头做对,你是真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找抽是不……”

争执间,冯憨子和桑小五撸起了袖子,又准备动手。

沈三秋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冯憨子和桑小五。

“你俩可真是蠢到家了,闵大人信不信其实无所谓,只要这话能传到永夜侯的耳中就行。”

听到这话,冯憨子和桑小五当即错愕的看向沈三秋,心中感觉到隐隐不安。

“小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冯憨子冷声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永夜侯派来督案的家丁还在县衙,如果我说是你俩将小侯爷的人头带出城外掩埋,小爷我这一嗓子喊出口,整个县衙可就全听见了。”

“就算闵大人知道你是冤枉的又怎么样,只要小侯爷的人头没找到,你们猜一猜闵大人会不会拿你俩开刀。”

“反正我一个光脚的怕什么,临死拉两个垫背的,值了!”

说罢,沈三秋昂起头,目光藐视的看向冯憨子,没有丝毫的畏惧。

嘶……

冯憨子倒吸一口凉气,感觉一盆凉水浇了下来,瞬间懵逼了。

桑小五也露出了惊恐的眼神。

这一招实在太狠毒了。

若这风言风语真的传到永夜侯的耳中,闹不好他俩真会牵连进去。

要知道沈长庚被抓之后,整个县衙都是人人自危,唯恐牵连其中。

在这个风口浪尖,任何谣言都会被无限放大。

冯憨子惊恐的咽了一口唾沫,当即就有些怂了,他看着浑身脏兮兮的沈三秋,突然间感觉不认识了。

这还是他欺负的那个受气包吗?

“沈家小儿,看在与你阿舅共职多年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不过你若敢在公堂之上造谣诬陷,我饶不了你,别忘了这南境之路是我们兄弟俩押解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冯憨子说着威胁的话,但是语气却弱了许多。

随后冯憨子冲着身后的桑小五挥了挥手,两人将枷锁套在了沈三秋的头上。

感受到沉重的枷锁,沈三秋不由感慨一声。

顶着几十斤的家伙跋山涉水,就算没人害他,估计也得半途累死。

“时候不早了,一会签字画押了还得赶路,走了!”冯憨子催促一声,可是却没敢推搡沈三秋。

这若是平常押解犯人,冯憨子早已经大脚丫子踢了上去。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公堂。

因为是大清早,所以公堂之上除了县太爷闵元洲之外,也只有典史和几个衙役。

此刻,公堂安静的令人窒息。

闵元洲阴沉着眸子,冷冷的看着台下瑟瑟发抖的众衙役。

啪~~

突然间闵元洲拿起惊堂木狠狠拍在桌上。

“什么,那个被狗啃了的人头真是小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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