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献晚:“……”
苦日子?
他是怎么有脸说出苦日子这三个字的!
江献晚看看他十指不沾阳春水,脂膏般的修长玉指,又默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掌心薄薄的茧。
掀桌子的心都有了!
很好,这死狐狸为了几件漂亮衣裳和破簪子,就这么把她当驴使?
“算了,随便你进不进去,你不用回来了!”
“反正我们爷俩有你没你,一样过!”
“不过,先说好,要是能进去,两境大比,我们要跟你一块去的!女人一有钱,就容易变成没良心的负心女,钱到时候你得立刻马上热乎的上交!”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钱。
江献晚额角直跳。
勉强压下拿鞋砸他的心思,义正言辞反驳。
“不行!行行不能露面!”
两境大比,万古宗乃北境第一宗门,不可能不去。
雾渺和那个人见过她的真容。
虽然这两年北境并未传出任何关于炉鼎,或是有关她的信息。
可若是被雾渺发现了江行行的存在,又会如何?
那个男人的身份明显不一般,根本不可能是长老级别的。
雾渺每每提起他时,从未有过什么身份称呼,神色更是不自觉的暗含几分尊敬。
就像是……
像是这个人比雾渺的地位还要高。
雾渺在北境的地位已是望尘莫及了,而那个人……
想到这里,江献晚愈发觉得她要参加两境大比,拿下第一,争一口气。
他们拿她当个炉鼎,每次事后她都要吃一枚避免有孕的丹药。
虽不知最后一枚药为何失了效,不过,十二成是个意外。
可想而知,她和江行行大约只能算个污点。
她总不能龟缩一辈子。
她可以藏着躲着,行行呢?
行行是她怀胎九个月生下来的。
刚开始确实不想要。
后来,他第一次会动的时候,江献晚决定再苦再难也要生下他。
行行是无辜的。
那么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娃娃,像从年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是天上的明珠,不是墙角里见不得光的杂草。
让江献晚松一口气的是,江行行没有继承她琉璃玉骨的体质,而是天生金丹!
天生金丹,这么变态的天赋,意味着什么?
会被数一数二的大宗门争先收为亲传弟子。
若是随随便便努力一把,也是前途无量。
到时候,她儿子成长起来,在这两境三域跺跺脚,有几个人敢来欺负他们母子?
想到儿子的天生神力,江献晚觉得光明璀璨的生活,指日可待。
“为什么不行?我们就这么见不得人,丢你脸是吧?”
一句恼羞成怒的质问,拉回江献晚跑远的思绪。
“江献晚,你什么意思,自己生的儿子藏着掖着……”
风回雪正激情澎湃的指责,见江献晚忽然凝肃的神情,脑袋一抽,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难怪你整日涂涂画画,整出一片胎记,还骗我说卖那些书被发现了,方便以后跑路,原来是这个意思!”
“奸夫是谁!哪个门派的掌门长老还是谁!我杀了他!”
风回雪气的眼眸泛红,小心翼翼的抱起尾巴上的江行行,紧紧搂在怀里。
声音竟多了几分哽咽。
“我告诉你江献晚,我不管你那些破事,你给我把脸捂严实了!奸夫就算是云为泽,也休想抢走我家行行!”
奸夫云为泽:“……”无痛当爹。
每次想到这里,风回雪都能气个半死。
能丢下江献晚母子俩不管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害的他跟着遭老罪。
若是叫他知道,他不一口吞了那个王八蛋算他废物!
别说各宗派各大世家,就算那个奸夫是什么帝尊,也休想这般容易的揭过去!
思及此,风回雪眼底划过一丝隐晦阴鸷的光泽。
兴许被风回雪一闹腾,冲淡了砸在心头的沉闷,江献晚露出无语的表情。
“你说你要他干嘛?你家有王位继承还是咋滴?”
说罢,闭了嘴。
这厮家里还真的有王位!
风回雪理直气壮反驳,“我家就是有王位继承,给行行也不是不行!”
“行行跟着我比跟你享福多了!以后妖域就是我儿子说了算,跟着你成日里还要东躲西藏。”
刚好省得他生孩子了。
他好不容易养大的。
再重新养一个也没精力。
“都怪你,行行的满日宴和整岁宴都没办,你看看那些人族,哪个不是敲敲打打,热热闹闹摆酒席,宴请邻居双亲。”
风回雪轻轻拍打着怀里的一团,嗓音沙哑,暗含幽怨。
“等回了妖域,这些都要补上,你给不了的我给,我们爷俩这辈子算是指望不上你了。”
“我看了,你连你自己都护不住,绝世炉鼎,被人发现你就惨了,让你去妖域你又不愿意。”
江献晚:“……”
她痛苦的捂上直抽抽的心窝。
很好。
风回雪刺激到她了。
她决定了。
她不仅要拿下奖励,还要将北境所有的天之骄子,一个一个踩在脚下!
将雾渺的脸踩在脚下!
谁想要她这炉鼎之身,她便先踩死踩烂谁!
风回雪被她身上陡然散发出的凉意惊到了。
瞧她神色不对,意识到自己方才说的话有些过重,哼唧一声,声音软下。
“我不管,说破天,我们爷俩都会死死跟着你的。”
江献晚摁住跳动的眉心,“你去了,不怕两境把你围剿了?”
别说围剿他,怕是她跟行行也得被扣上通妖的罪名。
风回雪不屑一笑,“咱俩有灵契,放心,只要我想,就是云为泽和帝隐来了,也看不出来半分。”
说这么早干嘛!
江献晚头疼的起身。
风回雪抬手拦住她,“你干嘛去?该不会生气了,现在就要丢下我们爷俩吧?
江献晚冷冷吐出两个字,“修炼!”
总比听他嘟嘟囔囔,扯东扯西强。
风回雪圆满了,抱着江行行回房睡觉。
第二日天还未亮,江献晚回了破山头。
三个师兄神色皆是一言难尽。
林玉锦正狗狗祟祟的扒在门框上,见江献晚出现,忙摆手。
“小师妹别去,花花正发脾气呢?”
“发脾气?”
江献晚刚开口,一个茶杯迎面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