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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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沈昭云扫过这些充满回忆的老物件,眼睛定格在一个红宝石手镯上,那是沈父的祖母,也就是沈昭云的太奶奶留给她的。

在她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太奶奶还在世,小辈里太奶奶最喜欢的就是沈昭云,她总是看着沈昭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太奶奶去世前一个月,老人家突然把她叫到自己屋里,拿出这个红宝石手镯交给她。

郑重地叮嘱她不要告诉任何人,以后嫁了人也不要让夫家知道。

沈昭云虽然奇怪但还是答应了,一直锁在这个樟木箱子里,后来结婚了也没有带去陈家。

现在想来,幸亏没有带去陈家,否则大概率已经被何金花给抢走了。

沈昭云指尖轻抚过手镯上蜿蜒的纹路,冰凉的触感让她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飘着桂花香的午后,太奶奶枯瘦的手指正把剥好的枇杷塞进她嘴里,老人掌心的老茧蹭得她脸颊发痒。

那些原本已经模糊的记忆这一刻居然变得无比清晰,连太奶奶蓝布褂上第三颗盘扣的裂纹都清晰可见,好似太奶奶此刻就在她身边。

“咔嗒”一声轻响。

手上的红宝石手镯突然化作一缕绯烟,在她掌心消散。

沈昭云还来不及惊叫,眼前骤然漫开一片刺目的白——

当视线重新聚焦时,她正站在一片苍茫的虚空中。

四野寂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脚下似有若无的雾气随着步伐流动,却诡异地没有留下脚印。

远处隐约传来叮咚水声,她循声走去,竟在迷雾中撞见一汪清泉。

那泉池不过磨盘大小,泉水呈现出奇异的琉璃色,水面浮动着细碎金光。

沈昭云鬼使神差地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泉水。

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却莫名感到一阵安心。

“这到底是哪里?”她环顾四周的白雾,心跳如擂鼓,“我是在做梦吗?”

这个念头刚起,眼前突然天旋地转,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跌坐在熟悉的房间里。

她慌忙四下摸索,可那个红宝石手镯就像从未存在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刚才…是真的?”她喃喃自语,忽然福至心灵,试着在脑海中默念:“让我再进去。”

刹那间,熟悉的眩晕感袭来。

当她再次睁眼,又回到了那片神秘的空间。

沈昭云既害怕又隐隐感到一丝兴奋,这莫非是太奶奶留给她的神秘礼物?

可让沈昭云不明白的是,老人家为何要给她这样一个奇异的泉水空间?

第二天清晨,她忐忑地出现在家人面前,小心翼翼地观察每个人的反应。

当发现无人察觉异样时,她才确信,这个神秘的空间,真的只属于她一个人。

沈昭云回到房间,再次闭眼默念,瞬间又置身于那片白雾空间。

她搞不明白这个泉水有什么用,于是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捧水,犹豫片刻,轻轻抿了一口。

刹那间,一股清凉从喉咙直冲四肢百骸。

她惊讶地发现,这段时间因为工作而酸痛的身体,竟然瞬间轻松了许多。

更神奇的是,她眼角余光瞥见水面倒影,自己眼下的青黑竟然淡了几分。

沈昭云又惊又喜,心头涌起一阵酸涩的暖意。太奶奶竟把这样的宝物留给了她…

吃完早饭,她就带着石头和小星来到太奶奶坟前,对着青石墓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她在心里默念:“太奶奶,虽然不知道您为何把这样一个宝物独独留给孙女,可是孙女一定会好好利用,不辜负您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山风拂过坟前的野菊花,仿佛是老人在轻声应答。

下午,沈昭云带着石头坐上了回县城的公交车。

不巧的是,余光瞥见陈建军上了车。陈建军是去陈卫东家接何金花母女回家的。

短短一个月不见,两人的境遇已是天壤之别。

沈昭云整个人神采奕奕,而陈建军却像是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

他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领口还沾着油渍,显然很久没人打理了。

自从沈昭云离开后,陈建军的日子就乱了套。脏衣服堆成了小山,却再没人替他浆洗熨烫。

何金花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哪会为儿子洗衣服。

这些年她和陈宝珠的衣物,都是几个儿媳轮流伺候的。

何金花让周穗禾跟王桂香两人帮陈建军洗衣服,两人你推我搡了半天,才红着脸支支吾吾道:“这…这不合规矩。嫂子给小叔子洗衣裳,传出去多难听…”

最后陈建军只能挽起袖子自己洗。

饭桌上更是难熬。

往日沈昭云烧得一手好菜,如今换成了周穗禾和王桂香掌勺,那饭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炒个青菜都能泛着苦味。

陈建军每顿饭都吃得味同嚼蜡,常常扒拉两口就撂了筷子。

最煎熬的是夜晚。

隔壁两兄弟屋里传来孩子的嬉笑声,何金花搂着陈宝珠在屋里说笑,唯独他的屋子冷冷清清。

陈建军躺在硬板床上,盯着房梁发呆。

从前沈昭云总会温好洗脚水,现在连个递毛巾的人都没有。

陈建军心里泛起一丝悔意。

一开始他恨透了沈昭云,咬牙切齿地发誓,就算她抱着孩子跪在门前哭求,也绝不让她踏进这个家门半步。

可如今看着堆成小山的脏衣服,吃着难以下咽的饭菜,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媳妇还是有点用处的。

“她在娘家能住多久?”陈建军在心里冷笑,仿佛已经看到沈昭云被兄嫂嫌弃的场景。

哪有哥哥嫂子能一直容忍小姑子带着孩子一直住在娘家的。

到时候她就该明白宝珠的处境有多难,也该知道自己当初是多么刻薄不讲理了。

到时候只要沈昭云肯低头认错求自己,再跟娘好好的赔礼道歉,任打任骂让娘把那口气出了。

再保证以后好好孝顺婆婆,善待宝珠,他也不是不能让她回来。

可整整一个月过去,沈昭云竟连个影子都没出现。

没想到今天能在公交车上遇到,他死死盯着沈昭云,发现她非但没有如他想象的那般憔悴不堪,反而看起来比在陈家时气色更好。

沈昭云穿着一件半新的藏青色工装,领口整整齐齐地翻折着,露出里面素净的棉布衬衣。

头发用一根红头绳简单地扎成马尾,额前散落着几缕碎发。

在陈家时总是蜡黄的面庞,如今透着健康的血色,连眼角细小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朴素的精气神,完全没了在陈家时畏畏缩缩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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