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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殿外传来环佩声,是陈太后的鸾驾。萧景珩将画像塞进暗格,暗格内壁刻着的,正是与姜绾玉佩相合的另一半鱼纹。自昨天笄礼惊变,他便知道,二十年前太祖皇帝埋下的“凤鲤双玺”传说,终于要在他与姜绾身上应验。

“珩儿,”陈太后的声音带着关切,“听说姜家女笄礼上惊现赤鳞,可是…?”她腕上的翡翠镯泛着冷光,正是当年姜夫人送给她的生辰礼,“哀家可听说,那丫头腕间有淡金印记,倒像是……”

“母后多虑了。”萧景珩打断她,目光落在她鬓边的金步摇上,步摇末端的鱼形坠子,与姜绾的玉佩形制相似,“不过是寻常胎记,何须大惊小怪。”

姜府西跨院的密室里,姜父对着墙上的《治水图》出神。图上用朱砂标出的“黄河九曲”处,竟与萧景珩墨玉珏上的蟠龙鳞甲完全吻合。案头放着的密诏残片,“传位于”三字下方,晕染的水痕已渐渐显形——那是条摆尾的锦鲤,鱼眼处点着朱砂。

“老爷,”姜夫人推门进来,手中捧着锦盒,“该把这个给绾儿了。”

盒中躺着半块墨玉,边缘的缺口与姜绾的双鲤佩严丝合缝。姜尚书抚过玉面,上面刻着的“景”字已被磨得发亮,正是二十年前先帝塞给他的“凤鲤双玺”之一。

“你可还记得,”他声音发颤,“当年在产房外,我看见锦鲤池的水突然沸腾,成千上万尾红鲤跃出水面,在地面上摆成‘凤’字?”

姜夫人点头,眼中泛起泪光:“后来先帝说,这是‘凤鲤现世’的吉兆,要将刚出生的陛下与绾儿定亲。可谁能想到,十年前那场大火……”

话未说完,密室顶梁突然传来瓦片轻响。姜父按灭烛火,黑暗中,两块玉佩发出微光,在《治水图》上投出交缠的鱼凤虚影——正是太祖遗诏中“双玺合璧,天下归一”的景象。

林府西厢房内,林月蓉将鎏金妆匣砸向铜镜,十支翡翠簪子滚落满地,在晨光里泛着冷光。镜中倒影里,她鬓边的红宝石簪子歪在一边,像极了姜绾发间那支御赐凤钗。

“凭什么?”她抓起画着姜绾小像的宣纸,指甲掐进画中少女的眼,“不过是个治水能臣的女儿,凭什么能天生凤命?”

窗外传来陈宝珠的咳嗽声。她闪身进门,袖中滑出片金边银杏:“林姐姐可听说,今早姜府池中浮着宫墙内的金叶?”她压低声音,指尖划过银杏叶脉,“我亲眼看见,白芷那婢女把金叶藏进了妆匣。”

林月蓉的目光落在陈宝珠身上,妒火中烧间,她突然想起笄礼上,姜绾后颈的赤鳞红痕,与陛下书房《洛神图》上的神女一模一样。

“去把金叶偷出来,”她塞给陈宝珠一支镶嵌猫眼石的银簪,“就说……就说姜家私通外敌,意图不轨。”

戌初时分,姜绾握着那片金边银杏,站在锦鲤池边。池水早已恢复平静,唯有几片金叶漂浮在水面,映着天边的火烧云,像极了萧景珩眼中倒映的晨光。

“小姐,”白芷捧着件半旧的月白羽纱过来,“夫人说,明日起您要穿素色衣裳,禁足闺房。”

纱衣袖口绣着的银线锦鲤尾鳍处,有块明显的补丁。姜绾认出,那是十二岁那年,她偷偷穿着母亲的旧衣玩耍,被鲤鱼尾鳍划破的痕迹。此刻摸着补丁上的针脚,忽然想起父亲密室里的《姜氏宗谱》,扉页上写着:“凤鲤同命,素衣避劫。”

池底突然传来鱼群摆尾的声响。她蹲下身,见数十尾红鲤正围着她的倒影打转,鱼头齐齐朝向东宫方向,像在朝拜。腕间印记突然发烫,水面竟映出萧景珩倚栏抛鱼食的模样,与梦中场景分毫不差。

“原来不是梦。”她轻声呢喃,指尖划过水面,惊散了倒影,“是我们从未真正分开过。”

子夜的梆子声敲过三声,姜绾听见窗棂传来三长两短的叩击声。打开窗,一片松香笺纸随风飘入,上面用朱砂画着条歪歪扭扭的锦鲤,鱼眼处点着红点,旁边小字写着:“明日申时三刻,御花园九曲回廊,可敢来见?”

她攥紧笺纸,腕间印记与玉佩同时发热。月光下,笺纸背面隐约透出半幅水纹,正是萧景珩墨玉珏上的蟠龙鳞甲。想起白日里父亲烧毁的黄帛,想起林月蓉眼中的妒火,她忽然明白,这场“现实涟漪”,不过是更大的波澜前奏。

“小姐,您要去哪?”白芷的声音从帐后传来,带着了然的叹息,“奴婢小时候听宫里的嬷嬷说,金叶梧桐落地之处,必有贵人相候。”

姜绾望向窗外,琉璃瓦上落着片新的金叶,叶脉间的纹路竟组成“珩”字。她想起梦中萧景珩说的“比目纹”,想起父亲密室的残诏,终于明白,所谓“现实”,不过是宿命的倒影。

戌时的梆子声荡开涟漪。萧景珩摩挲着案上半块残玉,烛火将他的影子拉长在《江南水患折子》上,墨字在光晕里忽明忽暗。突然,朱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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