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营寨里篝火燃起。
中央立一高台,下方是各部的士兵。
这是士兵们一天中难得的放松时刻,晚食吃饱喝足,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当然也少不了带点颜色的段子。
就在这时,刘岱大步走了进来,来到高台上,在他身后,典韦仿佛一座高塔,尽心护卫着。
火光之中,士兵们看到刘岱身着红袍玄甲走来,身高八尺余,丰神俊秀,龙凤之姿,天日之表,令人不由心折。
刘岱出现,场面迅速安静了下来,他的话语清晰传向四方,“将士们,今日可吃饱否?!”
兵士们当即大喝:“吃饱了!”
刘岱再问:“将士们,今日可穿暖否?!
兵士们再度大喝,“穿暖了!”
刘岱道:“那尔等可知为何能如此?”
有机灵的兵士道:“因为使君高义!”
“使君高义!!”兵士们跟着欢呼起来。
下一刻,刘岱抬手,现场当即安静了下来,“接下来还有很多艰难的战斗,我无法保证每个人都活下来。甚至我自己,都有可能战死沙场。”
“但我以兖州刺史的名义保证,只要你们活着,就全部能吃饱穿暖!”
“甚至,你们以后可以分得属于自己的田地,盖上属于自己的房子,再娶一个你们刚刚想的妇人!”
哗!!
刘岱这样的话语一出,整个军营当即沸腾了起来。
“使君万岁!”
“愿为使君效死!”
“我这条命就卖给刘使君了!”
营中的士兵,一个个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狂热的不住嚎叫着。
刘岱抬手,场面再次安静了下来,他继续开口道:“既然愿意跟随于某,那有些话就要提前说清楚!”
“我知道你们原本或是地方强梁,或是水中匪寇。但如今你们尽为大汉将士,是为立纲陈纪,匡扶汉室,救济黎民,因此从现在开始,不准再有劫掠百姓之事。”
“某麾下之将士,不允许有劫掠百姓之事发生,否则,军法从事,绝不姑息!如果不能接受,某现在给你们退出的机会。或是回到原本各自诸侯麾下,或是成为平民。”
在场兵士皆是默然不语。
但他们都没有选择退出。
在这乱世中,能吃饱穿暖,是何其珍贵。
一炷香后,仍无人言语,刘岱嘴角微微掀起了一丝弧度,随后轻喝道:“王昶何在?!”
王昶迈步向前,抱拳道:“末将在!”
刘岱拿下自己配剑,递给王昶道:“孤封你为督军将军,持某之配剑,执法监军,以肃军纪。自今晚子时起,若有犯军法者,可立即宣示其罪而斩首,传示三军!”
王昶俯身恭敬接过宝剑。
“然不教而诛谓之虐,不戒责惩谓之暴,我麾下军纪为十七禁令五十四斩!督军将军,你来当众申明何为十七禁令,何为五十四斩!”
闻言,无数兵士心中凛然。
他们原本以为这所谓的十七禁令五十四斩可以糊弄了事,但现在看来不可能了。
刘使君,这是认真的。
这一刻,他们都抖擞起精神,牢记接下来王昶说的每一句话。
王昶领命,随即上前一步,将手中宝剑举过头顶,大喝道:“今天下纷乱,汉室倾颓,当此之时,主公顺天应人,整顿河山,今夜奉主公令,申明十七禁令五十四斩!”
“十七禁令,为悖军、慢军、懈军、构军、轻军、欺军、淫军、谤军、奸军、盗军、探军、背军、狠军、乱军、诈军、弊军、误军。”
“下面我来详细说明何为五十四斩:”
“第一是悖军:鼓响不前进,鸣金不收兵,军旗举起不出击、军旗按下不隐蔽,此为悖军,有犯者即立斩!”
“第二是慢军:点名不报到、点名时不到、过了期限不到目的地、肆意改动命令,此为慢军,有犯者即立斩!”
“第三是懈军:夜间听到敌情不上报、故意拖延时间、传达号令不明确,此为懈军,有犯者即立斩!”。”
“第四是构军:牢骚满腹、怨恨主将、不服从指令、不服从训练,此为构军,有犯者即立斩!”
“第五是轻军:军营内肆意大笑、藐视纪律、随便闯军营大门,此为轻军,有犯者即立斩!”
“第六是欺军:所用兵器,弓弩弦断、箭矢无羽镞、剑戟兵器没有磨锋利、军旗破旧,此为欺军,有犯者即立斩!”
“第七是淫军:散布谣言,扰乱军心,捏造鬼神,乱梦不祥,散布不德,蛊惑军士,此为淫军,有犯者即立斩!”
“第八是谤军:好逞口舌之利、搬弄是非、挑拨士卒关系,令其不和,此为谤军,有犯者即立斩!”
“第九为奸军:所到之处,欺凌百姓、奸淫妇女,此为奸军,有犯者即立斩!”
“第十为盗军:偷窃别人财产、夺取别人功劳,此为盗军,有犯者即立斩!”
“第十一为探军:召集军民私下议事、私自进入将领军帐、探听军事情报,此为探军,有犯者即立斩!”
“第十二为背军:谋划探听军情、泄露军情于敌,此为背军,有犯者即立斩!”
“第十三狠军:调用之时,不响应将领的命令、将领下令时不应或推三阻四,此为狠军,有犯者即立斩!”
“第十四为乱军:行军时随意出入队列、行军时前后打闹、大声吵闹喧哗、不遵守禁令,此为乱军,有犯者即立斩!”
“第十五为诈军:假装伤病躲避作战、假装受伤死亡以逃命,此为诈军,有犯者即立斩!”
“第十六为弊军:主管钱粮时赏赐徇私,导致士卒怨恨,此为弊军,有犯者即立斩!”
“第十七误军:探报发现敌人不侦察、探报侦察敌情不详、探报敌人未到言到、以多为少、以少为多,此为误军,有犯者即立斩!”
王昶的每句话,那一声声的『立斩』,都仿佛一把利刃,直直插在兵士们的心口。
听完之后,一个个忍不住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刘岱上前一步,笑着说道:“军法如山,不容触犯,此乃应有之义,但尔等无需如此心惊胆战,只要恪守军纪,便可安然无恙,建功立业。”
帝王之道,在于一张一弛。
立威已完,现在就要安抚。
“文舒,明日起便召集军中各部校尉,申明军纪,保证传达到每个兵士,避免以后不教而诛之事。”
“遵命!”
刑名军纪,这是王昶的职责。
“孤再强调一遍,自孤以下所有人,不可触犯军纪,若有违反,皆斩!”
“属下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