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邺城。
府邸中,文一排武一排,中央跪着袁熙,乃袁绍的二子。
沮授,田丰,逢纪,审配,郭图,许攸,辛评,荀谌。
麴义,颜良,文丑,高干,淳于琼,张郃,高览,吕旷、吕翔。
“啊!狗董贼!”袁绍猛地将手中圣旨朝着袁熙身上甩去。
沮授见状,赶忙站出身来,拱手进言,“主公,此圣旨不可不接。其上盖有玉玺印鉴,若拒不接旨,我军便会被冠上反贼之名。”
“那你意思,我刚刚接手的常山就这样送给这个林幻了?”袁绍脸色极其阴暗,控身躯也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要知道,冀州原本是韩馥的地盘,多亏荀谌用计,才劝说韩馥拱手相让。这冀州尚未捂热,竟要送出一个郡,任谁都难以咽下这口气。
此时,许攸站了出来,微微欠身,“主公,董卓此意定是要掣肘主公,依在下之见,圣旨可以接,然而这林郡守能否活着踏入常山,就不得而知了,主公不妨在滏口陉、井陉两处险要之地,各安排一员大将,统军万余。这两处地势险要,只需两次伏击,便可将林幻那区区八千兵马尽数剿灭。而后,我军再上书朝廷,只言林郡守意外遭山匪所害,全军覆没,我等并不知情。”
许攸话音刚落,郭图便冷笑一声,跨前一步反驳,“呵呵,一个靠玉玺换取郡守之位的庸碌之徒,带着两个没什么本事的将领和八千兵马罢了。许攸,何必设立两道伏击,还动用两万兵马。依我看,只需派出一名将军,领五千兵马,陈兵于真定之外,扮成贼寇,正面出击,便能将其全歼,何须如此大费周章,浪费兵马。”
“万万不可!” 许攸一听,急得脸都涨红了,“张辽、高顺,原本可是吕布麾下的将领。吕布勇冠三军,其手下将领岂会平庸?”
郭图嘴角一撇,满是不屑:“哼,那又怎样?吕布不也被我军打得狼狈迁都长安了吗?许攸啊,你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若真是强兵劲旅,又怎会被派给林幻?难不成,你是瞧不上我军诸位将军?”
此言一出,武将们纷纷将不善的目光投向许攸。
一时间,堂内气氛剑拔弩张。
许攸还想说什么,“主公……”
袁绍便抬手打断了他,“行了,子远,还是听公则的吧。我军大将各个英勇无敌,战无不胜,收拾一个靠玉玺换郡守的无名之辈,自然不在话下。”
“令。” 袁绍一声令下。
顿时,堂内所有人整齐弯腰,拱手领命。
“吕旷、吕翔,你二人率领一万兵马,跟随袁熙前往真定之外,正面出击,扮成贼寇,将那林幻部众尽数歼灭,记住,一个不留。”
吕旷、吕翔二人闻言,上前一步,单膝跪地,“诺。”
“熙儿,如今你已身为常山太守,往后这般小事,可自行斟酌处理。”
袁熙赶忙叩头,“诺。”
长安城内,一片喧闹。
一支迎亲队伍出现在王府门口。
队伍的人身着喜庆华服,彩旗招展,鼓乐齐鸣。
王府内,貂蝉头戴红布,身着凤冠霞帔,几名下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扶上了花轿。
迎亲队伍缓缓启程,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就在此时,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吕布骑着赤兔疾驰而来。
貂蝉坐在花轿内,似有所感,她颤抖着打开花轿的一边窗户。
看到吕布焦急、担忧的看着自己,貂蝉心中苦楚,眼眸含泪。
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吕布心头一痛。
欲要说些什么,但貂蝉含着泪摇摇头。
吕布来不及多想,掉转马头,朝着董卓府邸狂奔而去。
“扑通” 一声跪在董卓面前,“义父,孩儿喜欢貂蝉!”
董卓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哼一声,“哼!这是天子的嫔妃,诏书都已下达,你是想陷咱家于不义之地嘛?”
吕布并未退缩,“可是孩儿非貂蝉不娶!”
董卓心想老子管你娶不娶。
只是看着一个男的为了一个女的跪下,他压制不住怒火,大声咆哮起来,“站起来,你给我站起来!为了一个女子,竟如此失态!等咱家日后给你寻来无数美女,唯独貂蝉不行,她是贵妃!咱家见到她都得尊称一声贵妃娘娘!下去吧!”
“可是,义父……” 吕布还想再说些什么。
“下去!” 董卓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厅堂。
“哎。”吕布缓缓起身,脚步沉重地离去。
林幻此时在长安中糜氏粮商分店中,正在和糜氏长安负责人糜安谈着收购粮食的事情。
对于现在的林幻来说,万石粮食不一定能到常山,
“什么!一石六万钱?”
糜安却神色淡然,“林太守,如今战乱频繁,这还是现在的价格,要是明天,可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林幻大约计算,自己再买一千石,那就是六千万钱,自己总共才一千金,约等于一千万钱。
穷啊!
林幻咬了咬牙,“那个,可以分期付款嘛?”
糜安顿时脸色一黑,哪有这般做生意的道理。若不是看在林幻常山太守的身份上,他恨不得立刻将其赶出店门。
林环见糜安脸色不好,赶忙解释,“我知道这样不合规矩,但是你也知道,我是常山太守,我的话一定不会骗人,而且我接手常山太守之后,定是会慢慢拥有数万金,这样我只需要两千石粮食,我先支付五百万钱,后写下一欠条,后到常山,三月内定然付清。”
店后门帘一挑,一个小姑娘走了出来,只见她脸庞白皙娇俏,宛如春日盛开的桃花,身形婀娜多姿,步伐轻盈。
林幻见到美女从后面走了出来,顿时眼睛都茂直了。
“小舅,我看林太守定是有诚信的人,要不就给他吧。”清脆的声音响起。
糜安无奈地说道,“贞儿,你怎么出来了?”
糜贞对着林幻款款行礼,轻声道,“小女子,糜贞,见过林太守。”
林幻赶忙收起一些不礼貌的眼神,回礼,“林幻,字景逸,见过贞儿姑娘,贞儿姑娘真是婷婷玉立,闭月羞花。”
“小舅,两千石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然而结交一位年轻的太守,这非常有利于我们。”糜贞走到糜安身边,轻声在他耳边说着。
糜安听了糜贞的话,仔细思量起来。
刚刚怎么没想到呢,年纪轻轻的太守,未来肯定会有发展空间,哪怕只是一个太守,也值得结交一番。
“罢了,看在贞儿的面子上,林太守,写个欠条吧。”糜安语气变得随和许多。
“多谢糜老板,多谢贞儿姑娘。”林幻松了口气。
林幻赶忙拿起笔,在字条上写上,林幻,常山太守,欠糜家一千五百万钱,三月还清,若有逾期限,则按月百分之五增长。
糜安看着这字里的内容,居然还有逾期怎么办,忽然觉得林幻一定会是个有信用的人,这样的人是非常值得交好的,“林太守,在商言商,刚刚多有得罪。”他语气中满是歉意。
林幻摆摆手,“糜老板客气了,买卖不赚钱,那岂不是白干活。”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看了一眼糜贞,只见糜贞也正看着自己。
两人目光交汇,糜贞的俏脸瞬间一红。
糜贞低着头,脑海中都是眼前人的身影。
她发现林幻和别人都不一样。
不像文人之子,文邹邹,不像武人之子,大咧咧。
糜安盖上商章,余光却注意到了这边。“咳咳,那林太守,五百万钱付过之后,两千石粮食就会送往你军中。”
林幻赶忙收回目光。
“多谢糜老板,五百钱片刻就会送来,不知糜老板,这边可售卖马匹。”
糜安回答,“战马没有,普通代步的骏马倒是可以售卖,二十万钱一匹。”
“斯。”林幻浑身不舒服,他早上问过陈宫,一年前一匹骏马八千钱左右,一石粮食八百钱左右,可如今都翻倍倍倍买,要不是买马儿的平民百姓少,肯定也是超级加倍。
“哎,算了,糜老板可以拿出多少马儿?”
“这个,按理说一个人只能购买一匹骏马,这是有要求的,但是您是常山太守,这就另当别论了,林太守要多少有多少。”
“糜老板,你也知道….”
“最多五百匹,林太守手中应该只有千金(千万钱)吧,五百匹骏马加上二千石粮食,共一万两千金,定金一千金,若是林太守愿意的话,在写个条子吧。”糜安笑眯眯的看着林幻。
这就是商贾之家的投资,每个势力投一点,自己就会安安全全。
“哎,糜老板啊。”心中一阵肉痛,他再次写下,林幻,常山太守,欠糜家一万一千金,三月还清,若有逾期限,则按月百分之五增长。
随后,他将之前的欠条收回,将新的借条递过去。
一万一千金啊,林幻肉都在痛。
“噗呲”
他寻声看去,只见糜贞在一旁捂着嘴偷笑,那模样可爱至极。
不由让林幻看的痴迷。
心中暗叹:一笑倾城。
“ 林太守?林太守?”糜安叫了两声。
林幻这才反应过来,“啊?”
糜安心想,这是怎么了,随着之前林幻看着的方向看去。
只见糜贞在边上羞红着脸,糜安心中一震:糟了,这小子不会看上了糜贞吧?
他越想越对味,随机下了逐客令,“林太守,快去准备准备,将定金送来,我好将粮食与骏马给你。”
“哦哦,谢过糜老板了。”而后对着糜贞拱了拱手,“贞儿姑娘,再见。”
“再见?”糜贞第一次听这个词语。
刚想问问什么意思,林幻却已经离开了。
夜晚。
白天的花轿被抬进了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