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苏月棠,不简单。”回去的路上,陈瑞对赵东升说,“她能这么快就设下反间计,抓住苏二蛋,证明她早就怀疑苏荷娟了。
我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她为了把脏水泼给苏荷娟而设的局。”
赵东升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没错,一个农村丫头,哪来这么深的心机?我看这俩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狗咬狗,一嘴毛。”
打谷场事件之后,苏月棠在村里的处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村民们看她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鄙夷和幸灾乐祸。
他们开始觉得,这个苏家的小丫头,不简单。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躲在家人身后、只会哭哭啼啼的“娇滴滴的大小姐”。
她敢一个人去跟七个气势汹汹的大男人对峙,敢当着全村人的面条理清晰地为自己辩驳,更敢在绝境之中,设下圈套,反戈一击。
村里人背地里议论她,说的话也变了味。
“你们说,苏家那丫头,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
“管她附没附身,反正不好惹!玉秀婶和苏二蛋,就是前车之鉴。”
苏月棠的哥哥们,感受最是明显。
以前,他们总是把妹妹护在身后,口头禅是“妹妹别怕,哥保护你”。
现在,他们遇到想不明白的事,会下意识地去问:“妹妹,我们该怎么办?”
不知不觉中,苏月棠成了这个家的主心骨。
这天,苏月棠正在帮母亲翻晒院子里的咸菜,为过冬做准备。
她利用自己的中医知识,在咸菜里加了几味既能防腐又能增加风味的中草药,引得李秀莲啧啧称奇。
苏月棠知道,光靠防守是不行的。
她必须主动出击,彻底瓦解“丈夫团”的最后防线。
她把目标,锁定在了最理智的陈瑞、最油滑的赵东升和最有人脉的长途司机刘刚身上。
她先是找到了商人陈瑞。她没有再提案情,而是跟他聊起了“生意”。
“陈老板,你走南闯北,见识广博。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南方沿海的几个小渔村,现在已经有人在偷偷搞‘包产到户’了?”
陈瑞心中一惊。
这个消息,他也是通过特殊渠道才刚刚听说的,苏月棠一个身在内陆农村的姑娘,怎么会知道?
苏月棠继续说:“现在的政策,虽然还不明确。但我敢断言,不出五年,国家一定会鼓励个体经营。
到时候,像你这样有头脑、有胆识的人,将会是第一批富起来的人。
你现在做的这些小打小闹的投机倒把,跟未来的‘个体户’经济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她用超越这个时代的商业眼光,为陈瑞描绘了一幅波澜壮阔的未来蓝图。
从服装、家电到房地产,她说得头头是道,每一个节点都精准无比。
陈瑞从一开始的轻视,到震惊,再到最后,看苏月棠的眼神,已经变成了惊骇。
他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农村姑娘,而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商业奇才。
接着,苏月棠又找到了供销员赵东升。
赵东升正为一批快要过期的水果糖发愁,卖不出去,就得自己赔钱。
苏月棠看了看,给他出了个主意。
“赵大哥,你把这些糖,拿到公社上的学校门口去。找个手巧的人,把糖熬化了,用两根竹签,画成各种小动物的形状。一分钱一个,孩子们肯定抢着买。”
这不就是后世的糖画吗?
赵东升将信将疑,但死马当活马医,他照做了。
结果,一天下来,积压的水果糖不仅全卖光了,还额外赚了好几块钱。
这一下,赵东升看苏月棠的眼神彻底变了。
他意识到,这个女人的脑子里,装的全是能换钱的“金点子”。
她,有巨大的“利用价值”。
最后,苏月棠找到了长途司机刘刚。
她没有谈别的,只是跟他聊起了车。
“刘大哥,你开的这辆解放卡车,是不是在爬坡的时候,油门踩到底也感觉没劲?”
刘刚愣住了:“你怎么知道?”这是老解放的通病。
“你试试,把化油器的风门调小半圈。另外,这车的前轮轴承,最好半年就检查一次,很容易因为润滑不够而磨损。”
苏月棠精准地说出了几种解放卡车的常见故障和维修窍门,听得刘刚一愣一愣的。
这些经验,都是他跑了十年车才摸索出来的,苏月棠是怎么知道的?
刘刚当场就把苏月棠引为知己,拉着她聊了一下午的汽车经。
……
另一边,苏荷娟被大队长禁足在家,却并没有闲着。
她先是让自己的母亲王桂香在村里到处散播谣言,说苏月棠跟那个文艺知青林文“眉来眼去”,不清不楚。
“孤男寡女,天天凑在一起,谁知道在干什么勾当!”
接着,她趁着半夜无人,偷偷溜到苏家的院墙外,将一包盐巴,撒进了苏家正在晾晒的咸菜缸里。
想让苏家的过冬菜,全都齁死人。
更恶毒的是,她将一些能导致腹泻的巴豆粉,偷偷撒进了苏家院里的那口水井里。
第二天一大早,苏家全家,从苏老实到苏最猛,全都开始拉肚子,一天跑了十几趟厕所,拉得腿都软了。
苏月棠立刻意识到是水井出了问题。
她从空间取了些灵泉水给家人喝下,才止住了腹泻。
她站在井边,看着清澈的井水,眼神冷到了极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