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漫天烟花，转瞬即逝。
梁子谦看着这场盛大的烟花，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冒出了莫蔚迟的脸。
他又一次在人群中搜寻那道熟悉的身影。
没有，还是没有。
“阿谦？阿谦！想什么呢！”
陆芷晴连连叫了他好几次，他才恍然回过神来。
“抱歉，芷晴。”
看着陆芷晴纤细白嫩的手指，梁子谦动作却有一瞬间的凝滞。
莫蔚迟的手总是带着一层薄茧，不像她这样娇嫩。
刚到港区那几年，她每天都要拉上很长时间的小提琴，哪怕指尖磨出了水泡也从未停止。
他很疑惑。
他对莫蔚迟的要求并不高，为什么要这么卖力？
“既然你喜欢听，那我就要努力变得更好些。”
莫蔚迟回答他的时候，一双眼睛熠熠生辉，满是坚韧和决心。
想到此，梁子谦的心像是被一根细小的针扎了一下。
算了，等仪式结束后，他就能看到她了。
梁子谦的目光重新聚焦，最终，在陆芷晴盈满期待的注视下，缓缓将戒指套上了她的无名指。
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猛烈的欢呼和尖叫，无数闪光灯亮起，将这对璧人浪漫时刻定格。
拍完照后，几个圈内至交的好友非要拉着梁子谦喝酒，却被陆芷晴伸手拦下。
“乖，你回家等我。”梁子谦在陆芷晴额头落下一吻，安抚道。
“阿谦，你以前从来不喝酒的！”陆芷晴还是有些埋怨。
梁子谦唇角笑容一滞。
他有胃病，因此不爱喝酒。可在酒桌上应酬时，又不得不喝。
莫蔚迟不善言辞，她从不拦他，但却会在酒桌上从容地替他挡下所有的酒。
“乖，回家。”梁子谦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烦躁。
陆芷晴微微跺脚，不情不愿地跟着司机走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梁子谦今天难得多喝了几杯，他微微皱眉，频繁地掏出手机，像是在等谁的消息。
几个好友也喝得面色潮红，看着摄影师拍出来的照片，笑着打趣他。
“阿谦这照片拍得不行啊，订婚了，这表情怎么看着更冷了？”
“就是啊！娶陆芷晴不是你最大的梦想吗？不过我今天也是头一次看到阿谦传闻中的白月光，那张脸，跟你之前那个小跟班是真像啊。”
“我倒是感觉她俩一眼就能认出来，莫蔚迟……身上总有一股坚韧又骄傲的劲，三年前，她面不改色喝趴一桌子人，说话圆滑又老练，我当时还在想她什么来头……后来才知道是个小乞丐。”
“阿谦，既然你都订婚了，不如把你那个小跟班介绍给我们？”
……
几人插科打诨着，话语逐渐露骨起来，没人注意到梁子谦逐渐沉下去的脸色。
“够了！”
梁子谦难得发了脾气，他紧紧抿着唇，眼底一片冷然之色。
说完，不顾他们讶异的眼神，梁子谦拿起外套离开。
在他走后，几人悻悻地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不解。
冷冽的夜风将梁子谦的醉意吹散了几分，他坐上车，烦躁地按了按眉心。
“莫蔚迟干什么去了？她怎么没来接我？”
“莫小姐？自从那天演奏会结束，我们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前排助理思索道。
梁子谦松了松领带，只觉得有点喘不上来气。
他明明向医院打听过，莫蔚迟今天已经出院。
她不来接他，是在…闹脾气？
“去碧水湾。”他命令道。
……
梁子谦给莫蔚迟买下碧水湾的房子后，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此刻，这栋他按照莫蔚迟喜好装修的房子内，冷清又空旷，家具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意识到这点后，梁子谦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
他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桌边，关节因用力过猛而泛白。一股寒意流向他的四肢百骸，冻得他几乎完全清醒。
这栋房子内！从未有人居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