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周身散发着一股久经沙场的凛冽威压,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看透人心。
男人抬起头,目光落在温文宁身上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眼前的姑娘穿着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搭配着一件嫩绿色的衬衫,脚下是一双干净的小白鞋,打扮清爽而别致,在这个大多穿着粗布衣裳的年代里,显得格外亮眼。
她的头发挽成一个松松垮垮的丸子头,几缕碎发顺着白皙的面颊散落下来,隐隐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皮肤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五官精致得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人,眼神清澈明亮,带着几分慵懒,又透着几分沉稳,整个人的气质独特而迷人。
和他以往见过的所有姑娘都截然不同。
男人眼中的惊讶稍纵即逝,随即朝着温文宁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声音低沉有力:“同志,请坐。”
温文宁点头致谢,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平静地看着对面的几人,神色从容。
“同志,你好,我叫张军。”军装男人率先开口,语气诚恳:“再次感谢你刚才出手相助,帮我们抓住了抢劫犯。”
温文宁嘴角勾起一抹礼貌的浅笑,语气平和:“张同志,你好 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看得出来,张军的身份绝不一般,身上的气场太过强大,绝非普通的军人。
张军微微颔首,随即话锋一转,神色凝重了几分:“不过,有个情况要跟你说一下——那个抢劫犯,又逃跑了。”
温文宁微微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跑了?”
按理说,她刚才那一脚虽然没下死手,但也足够伤他的膝盖,短时间内根本跑不远才对。
张军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那人身上藏着一把刀,逃跑时伤了我们一名同志,趁乱溜走了。”
“火车上有这样危险的分子,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会受到严重威胁。”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温文宁身上,语气带着几分关切:“同志,你之前伤了他,我担心他会报复你,所以才把你叫进来。”
“让你暂时待在这儿,相对安全一些。同时,也想向你了解一下相关的情况。”
原来是担心她的安危,温文宁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张军继续问道:“同志,请问你怎么称呼?这是要去哪里?”
温文宁抿了抿唇道:“张同志,我叫温文宁,我要去军区找人。”
“找什么人?”张军追问,眼中带着一丝好奇。
温文宁脑海中闪过结婚证上顾子寒那张冷硬的脸,最终还是吐出了那三个既陌生又生涩的字:“找,我老公。”
“去军区和他离婚。”
厢房里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
在场的几人脸上都露出了些许惊讶。
眼前这姑娘,长得漂亮,性格乖巧,身手不凡,还见义勇为,这样的姑娘简直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到底是谁这么不知好歹,让她大老远跑到军区来离婚?
一时间,众人看向温文宁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同情与不解。
张军眼底满是探究,语气带着几分审慎:“温同志,好好的,怎么要离婚?”
寻常人家的婚事,张军从不多问,可这是军婚,牵扯甚多,他忽然生出了了解的念头。
怕温文宁多想,他立刻补充,语气郑重:“温同志别误会,我们不是打探私事,只是你刚制住的那个抢劫犯,来历不简单。”
“只有摸清你的情况,我们才能更周全地护你安全。”
温文宁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却郁气翻涌。
不过是坐趟火车,顺手帮个小忙,怎么就又把自己拖进了麻烦里?
她这运气,真是背到家了。
她简明扼要地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对面三人听得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还有这般离奇的缘由。
“所以我才赶去军区离婚,只要进了军区,就安全了。”温文宁道:“各位同志不必太过挂心。”
话音刚落,一名乘警轻轻推开门,压低声音汇报:“报告,没找到人。”
张军眉头一蹙,沉声道:“继续搜,仔细点。”
“是!”
温文宁问道:“是没找到那个抢劫犯?”
张军点头,语气凝重:“你把他制住后,他突然从袖管里摸出一把小刀,划伤了我们一名同志,趁机拿走手铐的钥匙,逃去了另一节车厢。等我们赶过去,人已经没影了。”
他眼神肃穆:“火车没靠过站,他肯定还在车上。”
“我们已经进行了地毯式搜查,却连一点踪迹都没发现!”
身旁一名年轻警员接口:“那家伙最会伪装,滑得很。”
温文宁微微挑眉。
看来这抢劫犯绝非普通蟊贼,怕是和这些人交锋过不止一次了。
而眼前的张军等人,显然也不只是普通乘警那么简单。
她本想安安分分去离婚,不想惹任何是非,可麻烦已然找上门。
正如张军所说,那抢劫犯是因她才被擒,若要报复,她便是首当其冲的目标。
火车上人多眼杂,这么个亡命之徒藏在里头,简直是颗随时会爆的定时炸弹。
温文宁沉吟片刻,忽然开口:“张同志,或许我能帮上忙。”
张军抬眼,看着温文宁,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虽是医学生,但业余喜欢画画,手艺还算过得去。”温文宁浅笑解释,“我可以把那人的样貌画下来,同志们拿着画像搜查,想必能省不少事。”
张军思忖片刻,颔首道:“那就麻烦温同志了。”
乘警很快取来纸笔,温文宁接过,指尖稳稳握住铅笔,闭上眼睛凝神回忆片刻,随即落笔。
线条流畅利落,不过几分钟,一张素描便跃然纸上。
画中男人五官分明,眉梢眼角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狡黠。
“就是他。”张军接过画像,仔细端详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画得很准。”
他立刻将画像递给身边的乘警:“拿着这个,再搜一遍,每个角落都别放过。”
“是!”
温文宁又接连画了好几张,乘警们分拿着画像,再次展开地毯式搜查。
可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依旧毫无斩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