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的脸涨得通红,她刚想反驳,却见李二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塞进秦京茹手里:“吃糖,甜着呢。别跟某些人置气,她爱咋咋地,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
秦京茹接过糖,剥开一颗塞进嘴里,甜滋滋的,她靠进李二赖怀里,声音软糯糯的:“二赖哥,你真好。”
李二赖摸摸她的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那当然,我的媳妇,当然得宠着。我看不会做让媳妇回娘家要粮食的丢人事,养不起媳妇就别娶媳妇,还工人呢?”
驴车继续前行,碾过枯枝,碾过土路,碾过秦淮茹的嫉妒与不甘,却碾进了秦京茹和李二赖的甜蜜里。
秦淮茹气的胸膛剧烈起伏,眼泪在眼圈转悠,强忍着没有落下。
这是屈辱但也是事实,她无从反驳,人家新买了家具,还能打猎吃上肉,而她呢?在贾家当牛做马,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仿佛这样就能压下心中的委屈,
城里的工人丈夫,听起来体面,可每月那点微薄的工资,现在又是困难时期,家里只有贾东旭一个人有定量,其他人要买高价粮,这也就是轧钢厂属于重体力劳动的工厂,工人的定量没有减,就贾东旭那点工资根本撑不起一个家。公婆好吃懒做,这次就是被婆婆逼着回娘家化缘,此刻真想马上回四九城,可……..。
由于秦家村的社员分了李二赖,两次鹿肉鹿汤,总的来说对于李二赖落户秦家村并不怎么排斥,反而还有些期待。
期待李二赖能多打点野物,他们也能分点汤。
虽然是困难时期,但该春耕还是要春耕的。
两人回来的时候,村里没见到什么人,老人妇女孩子,去挖野菜,劳力则下地春耕。
秦淮茹的娘家屋里没人,这白莲花趁家里没人,开始翻箱倒柜,结果家里只有不到五斤棒子面,倒是橱柜里有一盆野菜鹿肉汤。
秦淮茹心情顿时失落,和她预想的差不多,娘家也没粮食。
而李二赖家确是另一副景象,秦京茹十分勤快,叽叽喳喳的收拾新买的家用物品,就好像是在给自己收拾婚房一样,脸上挂着笑容。
有人干活,李二赖就往炕上一趟,抽着大前门,喝着白糖水,偶尔还吐槽,这不带过滤嘴的香烟就是难抽。
这小子真能装犊子,大前门一包就要0.35元,一个临时工,学徒工的工资一个月才多少?
秦京茹“二赖哥,这洗脸架放着行不行”
李二赖头也没抬“你想放哪就放哪,明天让你哥过来,把那锅灶抹抹,总是冒烟,明天我进山看看,要是能逮到大物就拿到城里,换点粮油,这又是限量又是没有的,家里缺的东西多着呢,等全都差不多了,就去找你父母说咱俩的事,先把亲事定下”
秦京茹小脸一红“二赖哥,你还想买啥啊,我看这也不缺啥了?”
“怎么不缺,你就不用管了,
李二赖吐出一口烟圈,手指轻敲着搪瓷缸沿“缺的东西多着呢。你看这炕上,就一床被褥,现在还行,冬天肯定要厚一点的,还有你,现在你是我的女朋友,就那一身布拉吉怎么行,总得有几身新衣裳吧?对了,京茹赶紧把布拉吉换上,让我看看”
秦京茹闻言,脸更红了,她低头摆弄着衣角,声音细如蚊呐:“二赖哥,你……这衣服等以后再穿,我穿旧的就行。”
“那哪行!”
李二赖猛地坐起身,从裤兜里掏出几张大黑十,拿出一张“我有钱,回头再进城,我给你扯几尺布,再买双新鞋,过来,这钱你拿着”
秦京茹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这钱……这钱我不能要,二赖哥,这钱留着买粮油多好,现在粮食这么金贵……”
“傻丫头,粮油我自有办法,拿着”
李二赖神秘地一笑“我李二赖的媳妇,就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兜里有花不完的零花钱,让村里人都看看,我李二赖的媳妇,谁都比不上!”
秦京茹扑哧一笑,伸手去捏他的脸:“就你能说,油嘴滑舌的。”
李二赖顺势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我说的都是真的。等咱俩的日子过好了,我带你进城,买大房子,吃好吃的,穿好看的,让你天天都像现在这么开心,快去把衣服换上,别害羞,你是我的女朋友,早晚是我的人”
秦京茹羞红着脸,扭扭捏捏去拿出布拉吉。
“你….先出去”
李二赖又坏笑道“京茹,不是说了吗?你早晚是我的人,还顾忌啥?好吧,那我转过身行了吧”
李二赖乖乖转过身去,背对着窗,嘴里却还念叨着:“快点啊,我等着看我家小媳妇穿新衣裳呢。”
秦京茹在磨蹭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穿起那件崭新的布拉吉。
布料是淡蓝色的,上面点缀着白色的小花,衬得她整个人都温柔了几分。
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像是春日里摇曳的花朵。
李二赖突然转身,吓得秦京茹一声尖叫,还好衣服已经穿上。
李二赖下了炕,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忍不住夸道:“哎哟,我家小媳妇真漂亮,这衣服一穿,跟城里的大姑娘似的。”
秦京茹被他夸得不好意思,低头摆弄着裙角,声音细得像蚊子叫:“二赖哥,你就别取笑我了。”
“我哪是取笑你,我是真心觉得你好看。”
李二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又拉起她的手,“这会儿村里人也该回来了,你就穿着它回家去,顺便让村里人都看看,我李二赖的媳妇,多漂亮。”
女人哪有不爱显摆的,秦京茹蹦蹦跳跳,穿着李二赖给的十块钱,
秦京茹穿着淡蓝色布拉吉蹦蹦跳跳地往家走时,村里人正结束春耕陆续回来。
她故意放慢脚步,让裙摆的褶皱在阳光下泛起细碎的光,像只骄傲的蓝蝴蝶。
“哟,京茹这身衣裳哪来的?””
张婶拄着锄头拦住她,手指摩挲着裙摆上的白色小花,“这衣服真好看,怕不是城里供销社的紧俏货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