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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蹲在地上，伸手想要将地上的东西塞回书包。
麦夏青回过神，才看见自己的掌心还握着300块钱。
麦夏青的身体颤了颤。
她想，刚刚，她和我不是还在逃命吗？
我什么时候把钱塞给她的？
那么紧急的情况，我还想着那个破碗？
麦夏青打了自己一巴掌。
重重的，带着悔意
随即将地上的东西和钱塞进书包，背起它们就往楼下跑去。
麦夏青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有这副模样。
上身是性感的蕾丝吊带，下身黑色包臀裙。
背后，却是粉色的，暗藏补丁的小书包。
这样看来，她有点像接孩子放学的家长。
也是我记忆中，幻想过无数次，她来接我放学的模样。
可麦夏青要是知道我是这么想她的，肯定又会拍我的脑袋，翻白眼：
“傻子，接你放学又不是接客，老娘怎么会穿成这样？”
“我不要脸，你的脸也不要了？”
不过现在楼道里慌乱的高跟鞋声，也不像接孩子放学的家长该发出的动静。
麦夏青每次从这栋楼往下面走，都是从容不迫的。
因为这里太多人看不起她了。
嫌她不要脸，嫌她不干净。
麦夏青却不以为意。
赚钱嘛，怎么做不是赚？
她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有什么好心虚的。
夏麦青就是保持这种心态，昂首挺胸地上楼下楼，不给周围人一个眼神。
可今天不行了，她做了伤天害理的事。
她害死了个小孩。
小孩书包里还有自己的照片，像是特地来找自己的。
夏麦青不愿深想，越想越慌，差点摔倒。
就这样，夏麦青跌跌撞撞得跑到了我的跟前。
我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后脑勺的血，黑漆漆的，像地上的水渍，却比水渍还要深。
“报警了吗？叫救护车了吗？”
夏麦青声音发抖，问周围围观的人。
好在，有人举起手机：“打过了！打过了！”
麦夏青松了口气。
这个居民楼，就像城市里最阴暗潮湿的角落。
很难晒干，每天从这里出去的人，都染着点潮气和丧气。
可他们又是整个城市中，最明白活着很难的人。
所以他们看不起妓女，却不会想方设法把妓女赶走。
一个人生命在他们面前流逝时，也没有人会坐视不理。
麦夏青就这样跪在我身旁，膝盖磕在石子上也不在意。
她不敢动我，也不敢说话，只一个劲得在心里祈祷我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