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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很长,但宋赫眠只听清楚了一个词。
“驸马?什么驸马?”
琅音有些意外,原来他当真不知。
所以贴心的解释说,“驸马就是太傅大人啊,宋将军不知?”
宋赫眠如遭雷击一般呆愣在原地,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鼻尖一股酸意涌上,连带着染红了他的眼眶。
“驸马是……盛珩之?”
“你说错了吧,还有十日,就是我和妍妍的大婚。”
琅音捂嘴轻笑,可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奴婢可没说错,太傅五日前同公主成婚,您不在京中所以不知,情有可原。”
成婚二字像一把钝刀,丝毫不留情面的刺进他的胸膛。
他大声嘶吼,“不可能!”
“盛珩之只不过是一个乞丐,是被她捡来的乞丐,怎么可能——”
“宋将军别忘了,你还是罪臣之子呢。”
琅音一句话,将他拉回现实。
他踉跄两步,险些倒地。
是林杳杳掀开盖头,才将人扶住。
“将军……别管他们了,成婚要紧啊,咱们还没拜堂呢。”
宋赫眠丝毫听不进去,将人推到一旁后,随意拉了个人过来。
“公主和盛珩之成婚,你知道吗?”
“知……知道。”
“你呢?”
“知道。”
……
他将来观礼的人问了个遍,所有人都知道。
到最后,他眼底血丝密布,却忽地低笑出声,那笑声在喜堂回荡,比哭还难听。
“你们都知道,你们都知道!为什么没人告诉过我!”
和宋赫眠同级别的一个将军看不下去,抱着剑走出。
“还用告诉你?”
“自古以来,有哪个驸马敢在太极殿提出纳妾之事的?你还是独一个。”
“你既然提出了要纳妾,就说明驸马之位你坐不得,这是你自己做的选择,如今怎么,后悔了?”
宋赫眠红着眼,下意识的反驳。
“我娶杳杳是为了大义,我是为了——”
“哈哈哈哈!好的,你是为了大义。”
那将军说完,抱着剑走出,只留下一句,
“若不是太傅说让我来观礼,这种地方,我还真是不愿意踏足。”
他走后,不少人跟着离开。
也是。
若不是盛珩之提前知会,有谁敢来这样婚宴?
更何况宋赫眠还是罪臣之子。
喜堂中只剩下寥寥几人时,琅音撇撇嘴,也准备离开。
却突然被宋赫眠挡住了去路。
“妍妍呢……妍妍在哪?”
琅音刚要回答,林杳杳就冲上前,跪下抱住了宋赫眠的腿。
“将军别走,您走了我怎么办?”
“咱们继续拜堂成亲,等拜完堂,我同您一起去向公主道歉可好?”
“只要公主能原谅我们,我宁愿日日给她磕头。”
琅音冷笑,“你们两个人的事,可别去烦扰我们公主,我们公主可没空搭理你们。”
琅音说完大步迈出,宋赫眠刚要追去,林杳杳就在后面嘶吼。
“将军……你难道忘了我们的孩子吗?”
顿时,宋赫眠和未走远的琅音都停住了脚步。
琅音转身,扫视他们二人。
“原来这就是将军口中的大义,奴婢才疏学浅,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要告诉妍妍,我会处理好!”
说罢,他再次转身回了喜堂。
林杳杳以为宋赫眠是回来同她拜堂的,立刻擦掉了脸上的泪。
“将军——”
“这婚成不了,我会将你好好安置,至于这个孩子,送走吧。”
林杳杳一愣,仿佛听不懂他说的话一样。
微微张口,“你说……什么?”
宋赫眠不耐烦的重复一遍,然后就开始指挥小厮,将院子中的红绸撤下。
可林杳杳突然冲出。
“不准撤!”
吼完,她冲到宋赫眠的怀中。
“你怎么突然变了?明明昨日你还摸着我的肚子,给孩子起了名,今日为何突然变了?”
“是因为长公主?”
“我说了,我可以去道歉,让我磕头让我掌嘴都可以,但我不能没有你……”
“她不需要。”
简短冷漠的一句话,让林杳杳所有想说的话戛然而止。
她歪头看着宋赫眠,眼泪顺着她的动作大滴落地。
“将军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突然不爱我了?”
宋赫眠没有回答,不停的转着手上的扳指,喃喃自语。
“是啊,她怎么突然就不爱我了?”
答非所问。
他将林杳杳一把推开,神色焦急。
“妍妍她肯定是还在生气,她不可能突然不爱我的,我要去找她问问。”
说罢,穿着喜服就冲了出去。
林杳杳看着他的背影,瘫倒在地。
嗤笑一声,“你不也是突然就不爱我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