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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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屏风后的旖旎风光,随着许长青的手拿开,戛然而止。

陆玉鸾娇躯一颤,差点没忍住哼出声来。

许长青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他慢条斯理地替陆玉鸾拉下卷起的裙摆,遮住泛红的玉足,又极其自然地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算是安抚。

做完这一切,他才直起腰,神清气爽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除了衣袖上沾染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淡香,他整个人看起来衣冠楚楚,正气凛然,哪里还有半点刚才那副登徒子的模样?

“陛下。”

许长青走到御案前,给自己续了一杯茶,润了润嗓子:

“这厚黑之道,讲究的是心法。”

“但要赢那个赌约,光有心法不行,还得有手段。”

赵辰此刻正沉浸在刚才的授课中,见许长青说话,连忙放下笔,一脸求知若渴。

“许爱卿,快说,这手段是什么?”

“朕刚才想了许久,这满朝文武都是铁公鸡,想从他们身上拔毛,难如登天啊。”

许长青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陛下,谁说我们要去拔铁公鸡的毛了?”

“那去哪弄钱?”

赵辰茫然。

“陛下,这京城里,除了当官的,谁最有钱?”

赵辰想了想:

“那自然是各大商行的富商巨贾,还有那些依附权贵的皇商。”

“没错。”

许长青打了个响指:

“这些人有钱,富得流油,但他们缺一样东西。”

“缺什么?”

“缺名,缺权,缺护身符。”

许长青走到御案旁,随手拿起一块放在锦盒里的极品端砚,在手里掂了掂。

“士农工商,商贾地位最低。”

“他们虽然腰缠万贯,但在杨国忠那些大官眼里,就是待宰的肥羊。”

“随便找个由头,就能让他们倾家荡产。”

“所以,他们最怕什么?”

“怕没靠山。”

“他们最想要什么?”

“想要跟皇家沾上边,想要一层金身护体。”

赵辰听得似懂非懂:

“许爱卿的意思是……让朕去卖官鬻爵?”

“哎,陛下此言差矣。”

许长青摇了摇头,一脸的高深莫测:

“卖官那是下下策,不仅坏了朝纲,还会被御史台那帮老狗骂死。”

“咱们要卖的,是雅,是皇恩。”

说到这,许长青不再卖关子,直接抛出了他的计划。

“陛下,翰林院里藏书万卷,其中不乏前朝孤本,名家字画,对吧?”

“是啊,堆在那都快发霉了。”

赵辰点头。

“那就是金山银山啊!”

许长青眼中精光闪烁:

“臣打算以翰林院的名义,举办一场皇家雅集。”

“咱们把那些孤本拿出来,找几个字写得好的翰林,临摹个几百份。”

“然后,最关键的一步来了。”

许长青身子前倾,盯着赵辰的眼睛:

“陛下,您得受累,在这些临摹本上,盖上您的私印,再题上几个字,比如积善之家,大临栋梁之类的。”

“这……”

赵辰愣住了。

“这能值钱?”

“值钱?那是无价之宝!”

许长青冷笑一声:

“对于那些商贾来说,这不仅仅是一幅字,这是陛下您的墨宝!”

“是御赐之物!”

“把这东西往家里中堂一挂,哪个不长眼的官差敢去他家收黑钱?”

“哪个地痞流氓敢去他店里闹事?”

“这就是护身符!”

“咱们也不能多卖,就搞个限量特供。”

“一份起拍价一万两,上不封顶!”

赵辰听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大。

一万两?

就几张纸,盖个章,就能卖一万两?

这简直就是抢钱啊!

“这……这会不会太……”

赵辰结结巴巴,想说太不要脸了,又觉得不妥。

“太无耻了?”

许长青替他说了出来,随即哈哈一笑:

“陛下,刚才臣教您的第一课是什么?”

赵辰浑身一震,脱口而出:

“面皮厚!”

“这就对了!”

许长青一拍桌子:

“咱们这是凭本事赚钱,也是给那些商贾一个报效朝廷的机会。”

“他们花了钱,买了平安,买了面子。”

“咱们收了钱,充盈了国库,养活了边关将士。”

“这是双赢!”

“至于那些文官怎么说……”

许长青眼神一冷。

“谁敢阻挠,就让他把家产捐出来,只要他捐的比咱们赚的多,老子立马闭嘴!”

赵辰瞬间热血沸腾!

他瞬间通透了!

以前他总觉得皇帝要端着架子,要讲究体面。

结果呢?

体面没挣到,里子都快被人掏空了。

现在许长青这一番话,直接把他那层虚伪的窗户纸给捅破了。

只要能搞到钱,只要能保住江山,卖几个字算什么?

“好!”

赵辰猛地站起身,激动得满脸通红:

“就按爱卿说的办!”

“朕这就让人去把玉玺拿来,别说盖章了,朕今晚不睡觉,也要把那些书都盖满!”

许长青看着小皇帝这副打了鸡血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孺子可教也。

“陛下稍安勿躁,这事儿得一步步来,还得造势。”

许长青整理了一下衣冠,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笑意:

“臣这就去翰林院,先把摊子支起来。”

“那些老学究若是敢拦着,臣自有办法收拾他们。”

说完,他冲着屏风的方向,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然后拱手告退。

“臣,告退。”

看着许长青潇洒离去的背影,赵辰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

他手里紧紧攥着端砚,仿佛攥住了大临的未来。

“许爱卿真乃神人也!”

赵辰感叹了一句,忽然想起母后还在屏风后面。

刚才许爱卿讲得那么精彩,母后一定也听得很高兴吧?

“母后!”

赵辰兴冲冲地绕过御案,快步走向屏风后:

“您听到了吗?”

“许爱卿有办法了,咱们不用怕杨国忠那个老贼了!”

他一把掀开纱幔。

只见陆玉鸾正瘫软在软榻上,身子微微蜷缩着。

她发丝凌乱,几缕青丝贴在潮红的脸颊上,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凤眸此刻水雾迷蒙,整个人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慵懒和媚态。

赵辰吓了一跳,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母后?!”

他慌忙上前:

“您这是怎么了?”

“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中了风寒了?”

陆玉鸾身子一颤,眼神慌乱地躲闪着,根本不敢看儿子的眼睛。

“没……哀家没事……”

她声音沙哑得厉害,还带着一丝没散去的颤音:

“就是这御书房太热了……闷得慌……”

“热?”

赵辰愣了一下,看了看四周。

地龙虽然烧得旺,但也没热到这个份上吧?

而且母后这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热的,倒像是生了大病,浑身无力似的。

“不行,儿臣这就传太医!”

赵辰急道。

“别!”

陆玉鸾立即阻止!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回荡的余韵,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不用传太医。”

“哀家就是有些头晕,歇一会儿就好了。”

她抬起头,看着赵辰,眼神复杂。

既有身为母亲的慈爱,又有欺骗儿子的愧疚,更多的,却是对刚才那个始作俑者的羞恼迷恋。

那个冤家。

他在前面侃侃而谈,指点江山,把皇帝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却在后面把她这个太后折腾得连魂都快丢了。

这种在刀尖上跳舞的刺激,让她不由身心颤栗。

“辰儿……”

陆玉鸾松开手,无力地靠回软枕上,目光看向御书房紧闭的大门。

“既然许侍读有了主意,你就放手让他去做吧。”

“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有哀家和他在后面顶着。”

赵辰重重点头,眼眶微红:

“儿臣明白!”

“儿臣一定不辜负母后和许爱卿的期望!”

看着赵辰这副傻乎乎的样子,陆玉鸾心里叹了口气。

傻孩子。

你哪里知道,你最敬重的许爱卿,刚才就在这屏风后面……

……

翰林院。

位于皇城东南角,清幽雅致,古柏参天。

这里是大临文脉的汇聚之地,也是全天下读书人最向往的地方。

能进翰林院的,无一不是科举选拔出来的顶尖人才,清高孤傲,自诩清流。

此时,翰林院的正堂内,气氛却有些凝重。

几十名翰林学士正聚在一起,对着一张刚刚送来的条子指指点点,一个个义愤填膺。

“简直是荒唐!”

掌院学士张松年气得胡子乱颤,手里拿着那张条子,狠狠拍在桌上。

“这个许长青,简直是胡闹!”

“他一个靠着无耻手段上位的幸进之徒,竟然要来咱们翰林院当侍读?”

“还要咱们把库房里的孤本都搬出来?”

“说是要拿去卖钱?”

“这是把咱们翰林院当成什么了?”

“当成菜市场了吗?!”

周围的翰林们纷纷附和。

“就是!”

“咱们读的是圣贤书,修的是浩然气,岂能与这等铜臭之徒为伍?”

“他若是敢来,老夫定要用唾沫星子淹死他!”

“对,咱们联名上书,弹劾他!”

正当这群老学究骂得起劲的时候。

砰!

翰林院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两扇厚重的木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原本喧闹的大堂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转头看去。

只见门口,许长青一身绯红官袍,腰悬金牌,手里提着标志性的长刀,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寒风卷着雪沫子吹进来,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

“哟,挺热闹啊。”

许长青跨过门槛,目光扫过这群呆若木鸡的翰林。

“刚才我在门外,好像听见有人说要用唾沫星子淹死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拔出长刀。

锵–

雪亮刀锋在阳光下反射出森寒光芒。

“来,站出来。”

许长青用刀尖指了指人群,语气温和得像是在拉家常:

“让我看看,是谁的唾沫星子这么厉害,能不能挡得住我这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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