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宗,剑峰之巅。
原本终年不散的凛冽剑气,此刻却被一股沉重的压抑所笼罩。乌云似墨,沉甸甸地压在山门之上,云层中偶尔闪现的并非闪电,而是如虬龙般蜿蜒的暗红色光痕。。
雨晨立于“镇天台”上,一袭黑袍在劲风中猎猎作响。他身后的混沌玉佩微微发烫,紫光流转,映照着他冷峻的面容。他的目光越过护宗大阵,投向那片翻滚的墨色云海。
“来了。”
话音未落,云海骤然裂开。
一艘艘巨大的仙舟破云而出,船身并非仙界惯用的白玉或青金,而是通体漆黑,镶嵌着暗金色的咒文浮雕。船首矗立着数道身影,正是来者不善的“诛邪盟”。为首的,是太虚宗主——玄穹子。他端坐于一尊白玉莲台之上,缓缓降临。玄穹子身着一袭绣有日月星辰的银白道袍,看似仙风道骨,但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却笼罩着一层不正常的青灰色。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双眼,瞳孔深处竟隐隐有血丝交织,仿佛眼球表面覆上了一层薄薄的血纱。他手中拂尘的尾毛,原本应是纯白如雪,如今却泛着一种病态的暗红,每一根都像是吸饱了鲜血的血管,在风中微微蠕动。紧随其后的是幽冥宫新任宫主——冥河老祖。此人并非血肉之躯,而是一具由纯粹幽冥鬼气凝聚的“鬼仙”。他身形高大,披着一件破烂不堪的黑色战甲,战甲缝隙中不断有黑色的雾气溢出,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他的头颅笼罩在兜帽的阴影下,只能看到两点幽绿色的鬼火在跳动。当他踏出仙舟时,脚下的青石地面瞬间结出一层黑冰,所过之处,草木尽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尸臭与硫磺味。而站在另一侧的,是瑶光阁圣女——月无姬。她一袭月白色长裙,本应清丽脱俗,但此刻那长裙的裙摆却无风自动,上面绣着的瑶光星图,竟变成了蠕动的黑色咒文。她的面容被一层薄纱遮掩,但透过薄纱,可以看见她原本娇嫩的嘴唇此刻却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她手中捧着一面古朴的铜镜,镜面并非光滑,而是像水面一样荡漾着血色的波纹,每当她目光扫过天剑宗弟子,那镜中便会浮现出一张张痛苦扭曲的鬼脸。
在这三大巨头身后,是密密麻麻的诛邪盟联军。
这些修士的装束各异,来自数十个不同的宗门,但他们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点——左肩的衣袍上,都被绣上了一个血色的“诛”字。而他们的双眼,大多都闪烁着狂热而疯狂的光芒,仿佛被某种力量蛊惑了心智。一些低阶弟子甚至无法控制体内的力量,皮肤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黑色纹路,偶尔有黑色的雾气从七窍中溢出。
“雨晨,还不速速出来受死!”
玄穹子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他悬浮在半空,银白道袍鼓荡,拂尘一挥,那暗红色的尾毛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竟带起了一阵腥风。
“你勾结影帝,祸乱仙界,如今又欲在极北之地释放噬魂之祖,罪不容诛!”冥河老祖的声音如同两块粗糙的岩石摩擦,刺耳难听,他周身的黑气翻滚,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鬼爪,遥遥指向雨晨。
月无姬则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手中的铜镜缓缓抬起,镜面中血光凝聚,锁定了镇天台上的雨晨。
雨晨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三名诛邪盟的领袖,最后落在他们身后那片翻滚的墨色云海中。他的紫眸微微一缩——那云海深处,似乎还隐藏着一道更为恐怖的气息,一道与影帝残魂同源,却又强大百倍的意志。
“勾结?”雨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战场,“你们身上的诅咒气息,比我更重。玄穹子,你的眼球都快被噬魂之祖的血丝撑爆了,还要在这大义凛然?”
玄穹子脸色一僵,眼中血丝更盛。
“废话少说!”冥河老祖怒吼一声,鬼气暴涨,“今日便让你天剑宗,化作这仙界最大的坟场!”
随着他一声令下,诛邪盟联军开始向前推进。
那些身上带有血色“诛”字的修士,此刻发出了野兽般的低吼。他们体内的诅咒之力被彻底激活,皮肤寸寸龟裂,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却在半空中被某种力量牵引,化作一道道血色的符咒,融入了他们手中的兵器。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腥风血雨,已然降至。
雨晨缓缓拔出了纪元龙剑。
剑锋出鞘的瞬间,紫金色的光芒撕裂了压抑的乌云。他身后的天剑宗弟子们齐齐拔剑,剑阵轰鸣,一道巨大的剑气光幕拔地而起,护住了山门。
“既然你们要以‘诛邪’之名,行黑暗之事。”
雨晨踏前一步,剑指苍穹,紫眸中杀意凛然。
“那今日,我天剑宗便以手中之剑,诛尽尔等伪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