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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抬头,眼神锐利起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报告你不是也听到了,医生说的还能有假?还不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我贷的款,术后是我一个人躺在这里,而你去帮别的女人接孩子,还有闲情雅致点错一万块的亲密付。”
他霍地站起来,脸色涨红:
“你别无理取闹!玉玲她老公又常年不在家,一个人带孩子多难!”
“邻里邻居帮衬一下怎么了?你手术我不是陪你来医院了吗?你怎么变得这么斤斤计较!”
我看着这个同床共枕三年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陆景昀吼完那句后,似乎也有些心虚,没再继续发作。
他出去没多久,我就听到了他压低声音打电话的声音。
病房门虚掩着,那只言片语,断断续续飘了进来。
“妈,她自己疑神疑鬼!我也觉得她变了,以前挺通情达理的,现在跟个刺猬似的……”
他停顿了一下,电话那头显然是我婆婆在说话,我竟也隐约捕捉到几个词:
“玉玲那孩子……一直懂事……知竹也真是……不下蛋……还脾气大……”
原来,在婆婆心里,不能生育的我,就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
哪怕,王玉玲是别人家的媳妇,她也觉得是最好的。
他依旧每天来,但待的时间越来越短。
理由层出不穷,公司忙,婆婆有事,朋友聚会。
直到我再次收到我爸发来的信息。
“陆景昀给你买了大额意外险,你知道吗?”
我一愣,我不知道。
自从四年前,他看不上陆景昀,我就和他断绝关系了。
他会给我发消息,但我回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当时满心眼地以为我爸分明就是想让我和顾家的少爷联姻。
我舍弃了千金身份,和他准备白手起家,却没想到日子过得越发艰难。
但这一次我选择给我爸回了电话。
出院前一天下午,陆景昀说公司临时有事,匆匆走了。
我一个人在病房收拾不多的东西。
刚护士过来交给我一份身体检查单。
这时候,我明白了我结扎的真相。
门被敲响了。
进来的却是王玉玲。
她穿着一身质地柔软的针织长裙,妆容精致,手里还提着一个果篮。
“嫂子,听说你今天出院,我来看看你。”
她自来熟地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目光扫过我的小腹:
“身体恢复得怎么样?阿昀哥哥也真是的,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在这儿。”
“没什么大碍了。”
我坐在床边,没请她坐,语气平淡:
“陆景昀公司有事。”
“正好,我也想跟嫂子你聊聊。其实吧,我觉得你没孩子,说不定是件好事。”
我抬眼看她。
她笑得越发真诚:
“你看现在养孩子多累啊,经济压力多大,一辈子都被拴住了。像你这样,没孩子,多自由!”
“想旅游就旅游,想干嘛就干嘛,不用操心学区房,不用辅导作业气得心梗,老了也有养老金,去最好的养老院。真的,我有时候都羡慕你。”
她滔滔不绝地讲着丁克的好处。
若是不知情的人听了,恐怕真以为她是在宽慰一个被迫失去生育能力的女人。
“是吗?听起来是不错。所以,你劝我不要孩子,享受自由。那你自己呢?为什么还要生下你的孩子,现在又怀着第二个?”
王玉玲脸色惨白:
“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
她死死盯着我,我却没解释半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