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是裴家的事情,陆沅这个新妇不该管的。
但是,这个娄氏一上来就晃病人,而且还是年纪大的病人,陆沅实在是看不过去。
被陆沅这么一说,娄氏有些愤怒,但是她看了一眼裴颐年,最后还是讪讪收回手。
“我这不是太担忧母亲了。”
陆沅只看了一眼她,然后再去看裴颐年。
刚刚他亲祖母晕倒,他却冷眼瞧着,没有出声,也没有弯腰查看。
陆沅感觉有点奇怪。
但是现下显然该纠结的事情不是这个。
“大家散开一下,这么围着祖母,祖母没有办法呼气。”
“世子夫人,你可是会医术?”
陆沅没有回头,但是感觉裴颐年的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让她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她要是说自己会医术,那她陪裴颐年演的这一晚上,就白演了。
搞不好,裴颐年还会要了她的小命。
她只道:“谈不上会,只是我祖母以前有过类似的情况,那个时候便是这么处理的。”
听她这么说,老夫人身边的宋妈妈赶紧招呼其他人散开,给老夫人留呼气的地方。
“宋妈妈,拿一个软乎点的垫子过来。”
宋妈妈应声:“好。”
陆沅一只手扶着老夫人的脑袋,一边道:“这老夫人突然晕倒,不排除是不是误食了什么东西,世子爷最好还是要查一查?”
陆沅是对着裴颐年说的这话。
这裴颐年刚刚一直没有说话,这个事情又事关裴家人内部,陆沅一个新妇,是不太好插手的,所以还是看裴颐年是一个什么意思。
“夫人说的是。”
裴颐年看了一眼陆沅,然后吩咐道:“阿一,带人查。”
…………
裴颐年让人去查了,陆沅就没再搭腔。
毕竟这是府内的事,要如何处理,也该裴颐年来说了算。
她仔细观察着老夫人的情况。
她现在这种情况十分危险。
老夫人的身体本就不好,还有旧疾,她的年纪也大了,经不起折腾。
陆沅不清楚老夫人有什么旧疾,再加上她还不能暴露自己会医术的事情,所以,在大夫来之前,她不能贸然做太多,只能做一点自己能做的。
好在,这裴府有府医,没一会儿,府医就到了,给老夫人诊脉看病。
与陆沅诊出来的情况一样,老夫人这不是病,而是中了毒。
府医之前就是一直帮老夫人看病的,熟练地帮她施针。
陆沅在一旁观摩。
她看了不少医书,但是真正上过手的病人却是很少。
这学医,不只是要懂很多知识,还要看实际情况,对症下药。
“世子夫人可是对在下下的针有疑问?”
府医张大夫为老太太施完针,看到陆沅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是她对他下的针有疑问,出声问道。
陆沅回过神来,出声道:“只是有些好奇这针灸之术,唐突了。”
“世子夫人也懂医术?”
陆沅感觉到自己身后,裴颐年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到了那里。
她回答道:“家中老人之前也突发过这样的病症,不知我处理的如何?”
“世子夫人处理的非常好,这老夫人生的是急症,若在昏倒过后搬动身体或者是摇晃身体,只会加重病情。”
听张大夫这么一说,娄氏脸上显出尴尬之色。
刚刚她为了显现出自己的着急,可是一直试图摇醒老夫人。
要不是陆沅阻止,那老夫人的病情还真因为她加重了。
陆沅只看了一眼娄氏,然后将视线落到裴颐年身上。
“夫君,可查出来了?”
裴颐年轻咳两声,身形摇摇欲坠,但是跟她点了点头。
“找到便好,祖母的年纪大了,身体可经不起折腾。”
裴颐年看着她的脸,眸子倒是有些好奇。
这其实是一件能让陆氏好好借题发挥的事情。
老夫人的茶水出了问题,娄氏这个掌家的主母,自然是罪魁祸首。
再加上娄氏之前的表现,陆沅这个新入门的新妇,应对问题时,又沉着冷静,完全可以借这个机会,拿到府内掌家的权利。
但是,陆沅却是没有再继续往下问。
这心思,还真是有点深呢。
陆沅可不知道自己不想招惹是非,落到裴颐年眼里,却是心思深沉。
当然了,她确实是有自己的心思。
她初入裴家,裴颐年这个人稀奇古怪,裴家的情况又有些特殊,她自然不可能贸然做什么。
毕竟,裴颐年跟陆钦安还有过节。
所以,在熟悉裴家的情况之前,她都得小心行事。
大夫给老夫人施针后,陆沅问裴颐年:“夫君可要张大夫帮你把把脉?”
裴颐年一顿。
“不必。”
“世子爷的脉,都是太医来诊的。”张大夫跟陆沅解释了一下。
“原来如此。”
难怪府中的人,都不知道裴颐年的身体。
但是,太医来给裴颐年诊的脉,那太医没有瞧出来?
还是说,太医瞧出来了,但是帮裴颐年故意隐瞒?
那皇上知不知道?
如果皇上知道的话,但是还让裴颐年娶陆家女?
陆沅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牵连进权力旋涡的无辜倒霉蛋。
原本,她可以过平静安稳的生活的,但现在,她得时时刻刻小心,不然,就很容易丢了她这条小命。
“那夫君可要回云揽院休息?”
陆沅又按照裴颐年的剧本,同他演了起来。
裴颐年的身子晃了晃,然后又重重地咳了两下。
“好。”
“我扶你。”
陆沅上前,扶住裴颐年,同他一起回云揽院。
两人走之后,娄氏才松了一口气。
那煞神总算是走了,刚刚可是吓死她了。
幸好,那丫鬟自己将事儿给揽了下来,否则还会牵连到她。
这裴颐年,成婚之后,处理事情倒是温和不少。
难不成,是怕吓到新妇?
刚刚看他那一口一个“夫人”,叫的那叫一个甜蜜。
他果真是爱惨了那陆芸。
只是那陆家,根本瞧不上他,嫁了一个赝品过来。
那模样虽是和陆芸长得一模一样,但是能被陆家养在老家十多年,那定然是家中不受宠的。
外面可都传,那是个祸星,才被陆家厌弃。
娄氏内心在叫嚣:克死他,克死他,克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