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事到如今,您就认了吧!”赵嬷嬷为了活命,什么都顾不上了,急声道:“李毓华当时还给了老奴一包金叶子,让老奴把事情办得干净利落,永绝后患!那包金叶子,老奴还留着一些,上面还有内造的印记,是从公主府流出去的啊!”
她是李毓华的乳母,绝对的心腹。
所以这些年才未被灭口。
她也不想背叛主子,但她实在扛不住大刑了。
毕嬷嬷说了,只要她老实交代,便饶她一命,她不想死。
人证物证俱在,白崇文彻底瘫软在地,浑身颤抖,再也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
郑珺看着他那副软烂如泥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快意,却又夹杂着无尽的悲凉。
这就是她曾经倾心相待,甚至为了他与父皇据理力争,执意下嫁的男人。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目光冰冷地扫过瘫倒在地的白崇文,再看向因为希望彻底破灭而眼神空洞、瘫软在地的白姝和,还有不断发出呜咽声的李毓华与吓得瑟瑟发抖的白致远。
郑珺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
真好!
这一家四口,就该整整齐齐上路。
“毕嬷嬷,派人把他们带去刑房,给本宫一刀刀割掉他们的肉,丢出去喂狗。”郑珺冷声道。
白崇文闻言瞬间从瘫软中惊醒,强烈的求生欲让他爆发出最后的力气。
“郑珺!你不能杀我!”
他嘶吼着,试图挣脱侍卫的钳制:“我是朝廷命官,礼部尚书,内阁辅政大臣!即便有罪,也当由三司会审,由陛下圣裁!你身为长公主,岂能动用私刑!你这是藐视国法,藐视朝廷!”
他搬出了自己的官职和朝廷法度,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郑珺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她一步步走到白崇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凤眸中满是讥诮与冰寒:“国法?朝廷?白崇文,你与本宫讲国法?你与本宫讲朝廷?当你伙同贱婢调换皇室血脉,混淆天家尊卑时,你可曾想过国法?当你挪用公主府钱财养你的外室野种时,你可曾想过朝廷?你甚至还想在几年后,谋害本公主,你就该被千刀万剐。”
她可没忘记,前世这个贱男人说,她卑贱无耻,不配生下他的孩子。
明明下贱无耻的是他才对。
郑珺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亢,一句比一句凌厉,如同重锤般砸在白崇文心上,也砸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你是谋害本宫、偷换本宫骨肉的罪人,本宫今日就算将你千刀万剐,父皇也不会说半个不字!来人,把这狗男人给本宫拖下去,千刀万剐!”郑珺玉手一挥,没有半点犹豫。
“是。”侍卫们得令,立刻用力拖拽白崇文。
白崇文心中一片绝望,难道他今日真要命丧于此?
“韵儿……你叫韵儿对不对?救救父亲,快救救父亲,你可是我白家的孩子,孝道大于天,你若眼睁睁看着你母亲杀了我,便是不孝,天下人会耻笑你、唾弃你……”白崇文看着一旁的赵知韵,仿佛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声说道。
赵知韵闻言脸上满是讥讽之色。
她一个字都不想说。
和这样的渣男,没必要多费口舌。
“父亲对天发誓,一定会对你好,你自幼孤苦无依,也不想失去父亲,对不对?”白崇文见赵知韵不为所动,开始打感情牌。
“白崇文,你还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啊。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这个丢弃了女儿的混账东西,猪狗不如的下贱胚子,还敢求女儿,世上还有比你更无耻的人吗?”郑珺被恶心坏了。
白崇文浑身都在颤抖。
下贱无耻又如何?
他从前想要权势,自然要付出一些代价。
至于现在,他只想活着。
郑珺一挥手,侍卫们便将人继续往外拖。
“郑珺……珺儿,为夫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给为夫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往后为夫一定竭尽全力对你们母女好。”白崇文喊道。
郑珺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男人不是后悔了,他是害怕了,怕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尖细的通传声:
“圣旨到——!”
皇帝身边最得力的首领太监陈公公,手持明黄圣旨,带着一小队内侍匆匆而入。
陈公公目光扫过院内被捆绑押解的几人,神色不变,仿佛未见,只对着郑珺躬身行礼:“奴婢参见长公主。”
郑珺心中一沉,面上却不露分毫:“陈公公此时前来,所为何事?”
陈公公高声道:“皇上口谕,边关八百里加急军报,宣内阁辅政大臣、礼部尚书白崇文,即刻入宫议事,不得有误!”
这道口谕就像一场精准无比的及时雨,浇在了白崇文头上。
白崇文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劫后余生的庆幸让他几乎虚脱。
他强行压下激动,努力维持着镇定,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看向郑珺。
果然!宫里那位没有放弃他!
他无比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在情急之下将那位供出来,否则,今日怕是神仙也难救了。
赵知韵看了郑珺一眼。
边关急报?如此巧合?
她怎么觉得,这事不一般?
难不成宫里有人盯着公主府,刻意护着白崇文?
果然啊,皇家就是复杂,不如天香楼简单。
不过,能离开那个地方,不用哄着那群臭男人,也不错。
既来之则安之,她先静观其变。
郑珺脸色微变,袖中的手悄然握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前世就怀疑,换孩子一事,单凭白崇文和李毓华,未必能瞒天过海,宫里必定有人接应、遮掩。
后来查出了陈嬷嬷。
她不信陈嬷嬷会为了一千两,帮白崇文换孩子。
而能指使陈嬷嬷,且有能力在宫中为她善后的,最大嫌疑就是皇后齐婉怡本人!
只是前世她毒入肺腑,神仙难救,实在撑不住,无法继续再查,加之顾及父皇的感受,最终才放过了皇后。
如今看来,这宫里的水,比她想的还要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