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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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将获救的镇民送回青石镇时,已是午后。阳光穿过云层,洒在镇民们苍白的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苏郎中带着几个妇人早已在镇口等候,连忙将人接回回春堂诊治,熬药的气味很快弥漫了半个镇子。

凌越的后背又渗了血,灵溪扶着他,眉头紧锁:“你的伤不能再拖了,必须好好休养。”

“没事。”凌越摆摆手,脸上却难掩疲惫,“只要能撑到月圆之夜就行。”

回到回春堂,苏婉看到凌越染血的衣衫,眼圈立刻红了,手脚麻利地找来干净的布条和草药,要为他换药。灵溪接过东西,轻声道:“我来吧,你去看看玄心大师醒了没有。”

苏婉点点头,转身往后院跑去。

灵溪解开凌越的衣衫,看到他后背的伤口裂开,血肉模糊,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伤口边缘泛着淡淡的青黑色,显然是之前中了蚀心粉的余毒未清,又加上内力激荡所致。

“你看看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她的语气带着责备,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先用烈酒清洗伤口,再敷上止血生肌的草药,最后用布条仔细包扎好。

酒精刺激伤口,疼得凌越额头冒汗,他却咬着牙没出声,只是看着灵溪低垂的眉眼。她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神情专注,动作轻柔,让他想起了昆仑山上为他处理伤口的师姐。

“好了。”灵溪包扎完毕,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脸颊微微一红,连忙移开视线,“这几天不许再运功了,好好躺着。”

凌越笑了笑:“听你的。”

接下来的两天,青石镇进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阴罗教没有再来骚扰,仿佛彻底消失了一般,但这种平静却让人心头发紧,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凌越遵医嘱卧床休养,后背的伤口渐渐愈合,只是蚀心粉的余毒仍在,让他偶尔会感到头晕目眩。灵溪每天都会来看他,有时是给他换药,有时是和他讨论应对之策,更多的时候,是坐在他床边,翻看听雨楼的卷宗,寻找关于“阴罗”的记载。

苏婉则成了两人的“传声筒”,一会儿送来苏郎中配的汤药,一会儿汇报镇民的恢复情况,偶尔还会讲些镇上的趣事,为沉闷的气氛添上几分生气。

玄心大师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但精神好了许多,能勉强坐起来说话。他告诉凌越和灵溪,“阴罗”并非邪物,而是阴罗教初代教主的法号。据说这位初代教主修炼了一种禁术,能以自身魂魄为引,沟通幽冥,获得强大的力量,但最终被正道人士联手封印。

“看来,他们是想借着血月之夜,用百人的精血打破封印,唤醒初代教主的魂魄。”灵溪合上卷宗,脸色凝重,“若是让他们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那我们该如何阻止?”苏婉端着药碗走进来,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问道。

“必须在血月升起之前,毁掉他们的祭坛,阻止献祭。”凌越沉声道,“根据玄心大师的描述,祭坛应该就在山神庙的地窖深处,也就是我们找到摄魂笛的地方。”

“可他们肯定会严加看守。”灵溪道,“笛鬼吃了上次的亏,必然会布下天罗地网。”

“我们不能硬闯。”凌越看向窗外,镇上的百姓们正在加固门窗,准备硫磺和火把,眼神里满是坚定,“但我们不是孤军奋战。”

灵溪明白了他的意思,看向那些忙碌的镇民,眼中闪过一丝暖意。这两天,镇民们自发组织了护卫队,青壮年轮流在镇口和河边巡逻,妇孺则准备草药和食物,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做准备。

人心齐,泰山移。

月圆之夜前的最后一个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金红。回春堂的院子里,凌越、灵溪、苏郎中、玄心大师,还有镇上的几个主事人聚在一起,做最后的部署。

“我们分三路行动。”凌越指着地上的简易地图,上面用炭笔标出了山神庙和青石镇的位置,“第一路,由我和灵溪带队,潜入山神庙,毁掉祭坛,阻止献祭。”

“第二路,由张大叔带领护卫队,在河边待命,一旦听到动静,就敲响锣鼓,点燃硫磺,制造声势,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凌越看向那个壮实的汉子,他媳妇已在苏郎中的照料下渐渐好转。

张大叔用力点头:“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第三路,苏郎中,麻烦您带着妇孺和伤员,躲进镇后的防空洞,那里是当年战乱时挖的,隐蔽又安全。”凌越看向苏郎中。

苏郎中抚着花白的胡须,点头道:“老朽明白。”

“苏姑娘,你……”凌越看向苏婉,想说让她跟着苏郎中,却被她打断。

“我要跟你们一起去!”苏婉眼神坚定,“我认识路,还会用迷药,能帮上忙!”

凌越看着她,想起这几日她跑前跑后,细心照料伤员,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会害怕的小姑娘。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但你必须跟紧我,不许擅自行动。”

苏婉用力点头,脸上露出笑容。

玄心大师双手合十,闭目诵经,为众人祈福。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照在他苍老而平静的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

“记住,我们的目标是毁掉祭坛,不是恋战。”灵溪最后叮嘱道,“一旦得手,立刻撤退,到河边汇合。”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夜幕渐渐降临,天空中挂着一轮残月,星星稀疏。青石镇的灯火比往日少了许多,只有巡逻的护卫队手中的火把,在黑暗中摇曳,像一颗颗跳动的心脏。

三更时分,行动开始。

凌越、灵溪和苏婉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渡过浣溪河,潜入竹林。灵溪的轻功极好,带着苏婉,脚步轻盈得像猫;凌越虽然后背有伤,但步伐依旧稳健,断剑在手,眼神锐利如鹰。

山神庙周围异常安静,连虫鸣声都没有,显然是被人为清理过。三人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果然在庙门口发现了几个隐藏的暗哨。

“左边两个,我来解决。”灵溪低语,身影一闪,如同鬼魅般绕到暗哨身后,手中银针出手,精准地刺入他们的穴位,暗哨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凌越则解决了右边的一个暗哨,动作干净利落。苏婉跟在后面,紧张得手心冒汗,却紧紧抿着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三人潜入山神庙,地窖的暗门虚掩着,显然是故意为之,引诱他们进入。

“有埋伏。”凌越低声提醒,握紧了断剑。

灵溪点头,从怀里摸出几个烟雾弹——这是听雨楼的秘制暗器,能释放出刺鼻的烟雾,干扰视线。“我先下去探路,你们随后跟上。”

她刚想推开暗门,却被凌越拉住。“我去。”他看着她,“你的剑法更适合远程支援,我来开路。”

灵溪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不再坚持,只是递给他一枚烟雾弹:“小心。”

凌越接过烟雾弹,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暗门,同时将烟雾弹扔了下去!

“砰!”烟雾弹炸开,刺鼻的烟雾瞬间弥漫了整个地窖。

“有埋伏!”地窖里传来笛鬼的怒吼,紧接着是兵器碰撞的声音和黑衣人的惨叫。

凌越趁机纵身跃下,断剑挥舞,护住周身,同时喊道:“灵溪,苏姑娘,快下来!”

灵溪拉着苏婉,紧随其后跃入地窖。烟雾中,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在打斗,凌越的断剑如入无人之境,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黑衣人的惨叫。

“往隔间走!祭坛在那里!”灵溪喊道,长剑出鞘,剑光如练,护住苏婉,朝着地窖深处冲去。

苏婉紧紧跟在灵溪身后,手中握着一把淬了迷药的匕首,虽然害怕,却死死咬着牙,没有掉队。

烟雾渐渐散去,黑衣人看清了他们的目标,纷纷围了上来。笛鬼站在隔间门口,手持摄魂笛,脸色狰狞:“拦住他们!绝不能让他们靠近祭坛!”

他举起摄魂笛,就要吹奏。

凌越见状,立刻拿出改良后的摄魂笛,放在唇边吹奏起来。平和的笛声响起,瞬间压制了笛鬼的邪音,让他手中的摄魂笛再次发出悲鸣。

“可恶!”笛鬼又惊又怒,放弃吹奏,亲自提剑冲了上来,剑招阴狠刁钻,直取凌越要害。

凌越挥舞断剑,与他战在一处。破山剑的刚猛对上笛鬼阴邪的剑法,一时间难分高下。

灵溪则带着苏婉,冲破黑衣人的阻拦,靠近了隔间。隔间里,果然有一个巨大的祭坛,上面插着七根黑色的蜡烛,烛火幽绿,照亮了上面摆放的数十具骸骨,正是之前被抓的镇民!祭坛中央,插着那支泛着红光的摄魂笛,周围刻画着诡异的符文,正随着血月的临近,散发出越来越强的邪气。

“就是这里!”灵溪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长剑直刺祭坛上的摄魂笛,“毁掉它!”

“休想!”几个黑衣人扑了上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苏婉见状,从怀里摸出一把迷药粉,朝着黑衣人的脸撒了过去:“看招!”

迷药粉辛辣刺鼻,黑衣人猝不及防,被呛得连连后退,咳嗽不止。

灵溪抓住机会,长剑一挥,“铛”的一声,将祭坛上的摄魂笛劈成了两半!

摄魂笛碎裂的瞬间,整个地窖剧烈地震动起来,祭坛上的符文瞬间黯淡下去,幽绿的烛火也熄灭了。

“不——!”笛鬼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招式瞬间乱了,被凌越抓住机会,断剑横扫,劈中了他的肩膀。

“撤退!”笛鬼捂着流血的肩膀,知道大势已去,带着剩下的黑衣人狼狈地从地窖的另一个出口逃走了。

凌越没有去追,他走到灵溪身边,看着碎裂的摄魂笛和坍塌的祭坛,松了口气。

“成功了?”苏婉喘着气,脸上满是烟灰,眼神却亮晶晶的。

“成功了。”凌越笑着点头,后背的伤口又裂开了,但他感觉不到疼,心中只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就在这时,地窖外传来了震天的锣鼓声和镇民们的呐喊声,还有硫磺燃烧的刺鼻气味。是张大叔他们按约定发起了攻势。

“我们该走了。”灵溪道,“这里要塌了。”

地窖还在轻微地震动,碎石不断从头顶落下。

三人互相搀扶着,朝着来时的路走去。走出山神庙,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清冷而明亮。抬头望去,天边的残月不知何时已变成了一轮血红色的圆月,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但他们知道,这血月再也无法唤醒什么了。

河边,张大叔带着护卫队正等着他们,看到三人平安归来,都欢呼起来。

“我们赢了!”

“我们打败那些坏人了!”

欢呼声在河边回荡,传到了青石镇的每一个角落。躲在防空洞里的镇民们听到欢呼声,也纷纷走了出来,看着天边的血月,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凌越站在河边,看着镇民们欢呼的身影,又看了看身边的灵溪和苏婉,心中一片平静。

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蚀心粉的余毒也未清,但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阴罗教的阴谋被挫败,青石镇保住了,那些死去的人,也可以安息了。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灵溪走到他身边,轻声问。

凌越看着天边的血月,又看向昆仑的方向,眼神里闪过一丝怀念,随即变得坚定:“我想去昆仑看看,给师父和师兄弟们上柱香。”

“我陪你去。”灵溪看着他,眼神清澈而坚定,“听雨楼也该和昆仑派重新建立联系了。”

凌越笑了,转头看向灵溪,月光洒在她脸上,清丽动人。

苏婉也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块桂花糕,递到凌越面前:“凌大哥,灵溪姐姐,你们要走吗?等青石镇恢复了,一定要回来看看啊!”

凌越接过桂花糕,放在嘴里,甜而不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

“一定。”他看着苏婉,又看了看灵溪,“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血月渐渐西沉,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青石镇的故事告一段落,但江湖的路还很长。凌越的断剑,灵溪的长剑,将继续在这江湖中行走,书写属于他们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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