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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碗边缘烫着她的指尖,秦昭宁轻轻推开书房门。
陆鸣渊挂了电话,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有事?”
“熬了汤,你最近太累了。”
她将碗放在桌上。
他瞥了一眼:“放着吧,明天公司庆功宴,你…随便穿件像样的衣服就行,别太显眼。”
这话说得委婉,但秦昭宁懂。
上个月家族聚会,她穿了条淡紫色的裙子,陆鸣渊的堂妹当即嗤笑:“地摊货也敢穿出来?”
陆鸣渊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曾经,他可不是这样的。
三年前,陆鸣渊还是陆家继承人,在画展上对来做志愿者的秦昭宁一见钟情。
她是小镇考来的穷学生,不算绝色,唯一耀眼的是顶尖学府的学历。
所有人都说她不配。
陆鸣渊却为了娶她,不惜放弃继承权自立门户。
“我陆鸣渊认准的人,不需要任何人认可。”
当年他的话掷地有声,轰动整个A市上流社会。
她为此感动,从优等生变成陆太太,洗手作羹汤。
而他白手起家,三年时间将公司做到业界瞩目。
可他也变了。
从偶尔的忽视,到公然在饭桌上称赞林澄。
从默许亲戚对她的嘲讽,到亲自说她“什么都不懂”。
从欣赏林澄的才华,到眼神里藏不住的爱意。
秦昭宁都看在眼里。
庆功宴当晚,她收到匿名短信:“陆总带林澄去了1608房间。”
她正因白天的见面而心神不宁。
一个自称她生父的男人,说找了她二十多年。
他是海外归来的亿万富豪,她有七个哥哥,本该是掌上明珠。
“陆鸣渊是你丈夫?”
咖啡厅里,父亲看着桌上简陋的合影,“他公司最近有个项目很关键,缺资金吧?这些给你,算是爸爸的一点补偿。”
他推过来的是十亿资金的协议和股份转让书。
秦昭宁想告诉陆鸣渊这件事,正巧他来电冷硬地说:“把书房的蓝色文件夹送过来。”
她拿着文件和协议赶到酒店,房门虚掩。
推开后,是衣衫不整的陆鸣渊和林澄。
林澄裹着被子缩在床边,陆鸣渊站在房间中央,没有丝毫慌乱。
他皱眉,“你来干什么?”
秦昭宁还没开口,陆鸣渊已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如果不想陆太太的位置坐不稳,现在就回去。”
她看着他,忽然觉得好笑。
手里的文件夹沉甸甸的,那份能挽救他公司的协议,此刻像块烙铁烫手。
她轻声问:“你以为我来捉奸?”
“难道不是?”
陆鸣渊冷笑,“秦昭宁,除了盯着我,你还会什么?看看林澄,她一个人能为公司创造多少价值?而你,只知道花钱购物,像个蛀虫。”
林澄这时抬起头,语气怜悯:“陆太太,鸣渊哥很累了,您能不能别总是这样…上不得台面?”
鸣渊哥。
叫得真亲热。
秦昭宁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文件袋,里面装着父亲给的十亿资金和股份转让协议。
本是她想送给他的惊喜。
而现在,她只是缓缓将文件藏在身后。
转身时,她听见陆鸣渊对林澄温柔地说:“别怕,有我在。”
走廊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电梯里,她看着自己朴素的外套,想起父亲说“你本该是公主”。
想起七个哥哥发来的认亲消息。
想起陆鸣渊曾经看她的眼神。
回到他们共同生活了三年的家,秦昭宁只收拾了一个小箱子。
里面装着她来时的几件旧衣服和书本。
那枚婚戒被她留在梳妆台上。
走出别墅,秦昭宁拨通了父亲的电话,“我想好了,七天后出国,离婚吗?他会同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