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开口：“首先，作为恒骏科技的主要战略投资方，
基于我们近期的详细尽调，我发现了一些值得关注的问题。”
我拿出了财务报表，一字一句地说明他的公司的问题。
不仅包括他收购的破产企业是莫须有，
他的核心专利技术也存在严重争议。
下面的投资商纷纷交头接耳。
我继续说：“然后，说到个人品德，
我想请在座的各位，重新审视一下你们即将合作的这位陈帆先生。”
“或许有人知道，我曾是陈帆先生的妻子。”
“我们有个女儿，有严重的脑损伤。
“这孩子，是我和他结婚期间，做了五年试管，吃了无数苦头才生下的。”
“陈先生认为她是累赘，逼我把她送进福利院。
我不肯，他便收走了我所有积蓄，搬去与他现在的伴侣同居，
并在第二年有了一个儿子。至今，他没有支付过一分钱抚养费。”
大佬们的眉头纷纷蹙紧。
商场沉浮，见惯利益倾轧，
但虎毒不食子，
陈帆如此对待亲生女儿和妻子，
已然超过了做人的底线。
陈帆脸色由红转白，辩解道：
“……你胡说什么！”
“我那……只是想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带着那么个拖累，日子有多难！我根本……”
他还没说完，其他人先有了反应。
一个最大的合作方代表脸色铁青，直接对助理沉声道：
“给总部打电话，立刻中止与恒骏科技的所有谈判！”
紧接着，另一位投资人也冷着脸起身：
“我们公司也需要重新考量与恒骏的合作关系。”
“抱歉，陈总，我们之前的意向书，作废吧。”
倒戈像多米诺骨牌，
一旦开始，便无法停止。
人们纷纷离席，看向陈帆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避之不及。
但如果说，他们是因为有良心才这么做，
这也是高估了他们。
只是因为，他们很聪明，
知道在场的我，和陈帆孰轻孰重。
陈帆看着人们一个个离席，他又急又慌：
“哎……王董！别走啊！”
“这个项目我们谈了半年——”
他挽留无果，回头狠狠瞪着我：
“冯雪……你故意的？你他妈玩真的？”
我看着他崩溃的样子，
忽然觉得过去那些失眠、恐惧、抱着孩子躲在被子里哭的夜晚，都不重要了。
我微微一笑：
“对啊。”
“我就是故意害你。”
我对着麦克风说：
“怎么了？”
“我就是故意让你破产。要让你一无所有，要让你尝尝被逼到绝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
“怎么了？”
“陈帆，你觉得，我不应该这么做吗？”
陈帆目眦欲裂，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个他曾经弃如敝履，认为离了他就活不下去的女人，
早已不是他能随意拿捏羞辱的对象。
就在陈帆兀自僵立时，一位一直坐在主桌首位的男人走向我。
他叫周方凯，是本地实业界的泰斗。
他对我伸出手：“冯雪女士，久仰。”
“不知周某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冯女士移步，简单聊一聊？
我那里，恰好有几份值得一看的项目概要，或许能入冯女士的眼。”
我点头：“当然。”
我们看都不看陈帆，移步另一家餐厅，
直接敲定了几个关键项目的合作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