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江梦瑶的脸被泪水浸泡得近乎扭曲。
她伸出手，似乎想触碰我，却又在半空僵住。
“望今……”她声音破碎，“当年……那场车祸……”
“所有人都说你死了。”她踉跄向前，“我找了很久……一直没有……”
我静静坐着，手指搭在膝上。
窗外的阳光太刺眼，让我有些恍惚。
“车祸是真的。”我开口，声音平稳，“只是没死成。”
“被路过的一对华人夫妇救了，送去医院。”
“昏迷三个月，醒来时，你们已经举行完婚礼。”
她呼吸急促起来：“那你为什么不联系……”
“联系谁？”我抬眼看他，“联系把我赶出家门的唐家？还是联系看着我被撞倒却转身离开的你？”
江梦瑶像被抽了骨头，整个人瘫靠在墙上。
唐运连不知何时也出现在门口。
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颤抖：“哥……你还活着……”
我看着他。
这个我曾经真心当作弟弟的人。
“很失望吧。”我说。
“不！不是的！”他慌乱摇头，眼泪簌簌落下，“这些年我一直在后悔……当年是我不对……我不该……”
“不该什么？”我打断他，“不该诬陷我泄密？不该故意滚下楼梯？还是不该在我被关起来时爬上我未婚妻的床？”
每个字都像冰锥。
江梦瑶猛地转头看他：“什么故意滚下楼梯？”
唐运连吓得后退：“梦瑶，你别听他胡说……”
“我胡说？”我笑了，“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每次和我发生争执，你都会‘恰好’摔伤？”
“而且每次都有人‘刚好’看见？”
他咬紧嘴唇，说不出话。
江梦瑶的眼神变了。
从最初的震惊，渐渐染上怀疑。
“还有泄密的事。”我继续，“当年你说看见我拿银色U盘。”
“可我那周根本不在国内。”
“我在巴黎参加艺术沙龙，有出入境记录和邀请函。”
唐运连的脸彻底失去血色。
江梦瑶的呼吸越来越重：“运连……是真的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他扑过去抓她手臂，“梦瑶你信我……哥他恨我……他在挑拨……”
“够了！”
江梦瑶甩开他的手。
那力道太大，唐运连踉跄倒地。
孩子吓得大哭起来。
沈医生从咨询室走出，眉头微皱：“几位，这里是心理诊所。”
“要吵请去外面。”
江梦瑶深吸一口气，看向我。
“望今，我们谈谈。”
我站起身。
“没什么好谈的。”
“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我平静地看着她，“我现在姓林，叫林望今。”
“和唐家、和你，都没有关系。”
她的眼眶又红了。
“可我爱你……这些年我从没忘记你……”
我忽然觉得可笑。
“你爱我？”
“所以你在我被诬陷时不帮我说话？”
“所以你和唐运连上床？”
“所以你在我病重时选择和他结婚？”
每问一句，她就后退一步。
“我……”她语塞，“我当时以为……”
“以为我在装病？以为我嫉妒唐运连？”我摇摇头，“江梦瑶，你的爱真廉价。”
唐运连从地上爬起，声音尖利：
“那你现在回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我看着他。
这个抢走我一切的人。
“我回来，”我轻声说，“是为了做最后一次心理治疗。”
“治好当年被你们逼出来的病。”
“然后彻底忘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