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书瑶嗤笑一声,“林见微,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我爸会把这个工作名额让给你吧?”
林见微盯着她,拳头在身侧悄悄握紧了。
所以……是厉老爷子亲自出手,把原本可能属于她的机会给截走了。
是啊,厉野的话语权,又怎么比得过厉家的大家长呢?
但就这么放弃,她不甘心。
“张科长。”
林见微看向张科长,语气诚恳,“麻烦您看看我的资料,我有相关的能力,肯定能胜任这份工作。还有这个,是我准备的宣传稿,您先过过目。”
她说着,就把手里的几页稿纸递了过去。
“啪!”
乔书瑶抬手一扬,直接把稿纸打落在地。
“林见微,你听不懂人话是吧?名额早就定好了,就是我!”
她凑近林见微耳边,压低声音:“别在这儿痴心妄想了。你在厉家说白了就是个外人,更何况……你爸妈可是‘反动分子’,你成分那么差。现在留你在厉家,不过是暂时的,迟早有一天,我爸会把你扫地出门!”
“捡起来。”
林见微盯着地上散着的稿纸,声音冷了下来。
“呵,”乔书瑶满脸不屑,“不就是几张废纸吗?捡什么捡?纯属浪费功夫。你现在赶紧滚蛋得了。”
“我让你捡起来。”林见微一字一顿。
旁边的任敏敏见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我来捡我来捡!林同志别生气,工作机会以后还有的……”
林见微却拉住她的胳膊,目光紧锁乔书瑶:“我让她捡。”
“我就不捡,你能怎样?”乔书瑶双手抱胸,挑衅地扬起眉。
下一秒——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
乔书瑶被打得一个趔趄,难以置信地捂着脸,跌坐在地。
“我是厉家的外人,难道你就不是了吗?”林见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清冷,“别忘了,你姓乔,不姓厉。我会被厉家舍弃,难保有一天,你不会?这一巴掌,教你认清自己!”
“林见微!你竟敢打我!”乔书瑶气疯了,尖声叫道:“我可是烈士之后!你敢打我!”
她挣扎着爬起来,张牙舞爪地就要扑向林见微。
任敏敏连忙抱住她:“乔同志,别动手!这是办公室!”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低沉冷肃的声音骤然从门口传来。
厉野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眉头紧锁,目光落在林见微身上。
乔书瑶像是见到了救星,立刻扑过去,眼泪说来就来:“二哥!她打我……你看我的脸……”
厉野侧身避开,没让她碰到自己一片衣角。
张科长见是厉野,赶紧上前赔笑:“厉、厉师长,您来得正好!都是这个女同志,不知道从哪儿得了消息,知道我们这儿招人,硬是闯了进来。我跟她说名额满了,她非但不听,还动手打了乔同志!您看这事儿闹的……”
“她是我介绍来的。”厉野打断他。
“是是是,我知道!”张科长连连点头,“乔同志的面试已经通过了,马上就能办入职……”
“我说,”厉野抬手指向林见微,“这位林见微同志,是我介绍过来的。”
张科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彻底懵了。
看了看捂着脸泫然欲泣的乔书瑶,又看看面沉如水的林见微,最后再看看眼前这位活阎王似的厉师长,脑子里嗡嗡作响。
这……这怎么回事?
之前厉师长是亲自来打过招呼,说有个女同志想进宣传科,让给个面试机会。
可昨天,厉老首长那边也派人来递了话,点名要让乔书瑶进来……
他还以为说的是同一个人,还纳闷怎么告知了面试时间,怎么又有不同的人来问呢。
原来……是厉家内部,不同的两个人?
现在怎么办?名额只有一个!
张科长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不管是德高望重的厉老首长,还是眼前这位说一不二、背景同样硬得吓人的厉师长,哪一个都是他绝对得罪不起的!
谁来救救他?
他现在只想立刻晕过去。
乔书瑶咬咬牙,委屈地看向厉野:“二哥,这份工作是爸给我的。我从羊城调回来,脚伤得厉害,以后都上不了台了,只能做做这种文职工作……”
厉野目光冷淡:“与我何干?”
“二哥!”乔书瑶红了眼眶,“你怎么总是帮着外人?我才是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人啊!”
“从小一起长大?”厉野眼底掠过一丝讥讽,“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一个从小就拿泥巴扔我、只会骂人野种的‘妹妹’?”
乔书瑶脸色一白,攥紧了手指。
她知道厉野心冷,便搬出最后的靠山:“反正这个工作是爸给我安排的!你要是不服,就去找爸说理!”
“你的腿,”厉野的目光落在她那条“伤腿”上,“是真的伤了吗?要不要我现在就送你去军区医院,做一份详细的体检报告,亲自送到老爷子面前?”
他向前一步,“你留在京市的真正目的……需要我再去跟他强调一遍吗?”
“你……!”
乔书瑶气急败坏,却不敢再拿厉老爷子说事,转而把矛头指向林见微。
“林见微她本来就又懒又笨,嫁到厉家三年,从没上过一天班!她懂什么宣传工作?她根本胜任不了!二哥,你要是为了她徇私走后门,我就去政委那里举报你们!”
“我可以比。”
不等厉野说话,林见微就往前站了一步。
看向乔书瑶:“如果张科长不放心,我们可以比一场。用实力说话,谁赢了,谁留下。”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乔书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可别后悔!”
她在文工团呆了这么多年,舞台经验、宣传稿、文艺活动策划哪样没沾过?
会输给一个在家窝了三年的家庭主妇?
厉野的目光落在林见微脸上,带着询问。
林见微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那就请两位跟我来。”
张科长擦了擦额头的汗,如蒙大赦般将两人引进了里间的会议室。
这烫手山芋,他可接不住。
既然她们要自己比,那再好不过。
无论谁输谁赢,都怪不到他头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