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芍回跨院,闲着没事的她,只能看书打发时间,一边盼着宣阳侯世子陆缙早日把大夫请来帮谢令珩解毒。
虽然谢令珩看见后,少不得要嘲讽她一番,但注定躲不过去的事,早死早超生吧。
但一个上午,宣阳侯世子也没来,又到用午膳的时辰了。
分开住,一起吃,实在是麻烦。
她就不明白了,谢令珩又不是会听话的人,听话之人不可能拥王起兵造反,怎么会那么听老夫人的话呢,就算眼睛看不见,但耳朵总能听到吧,不是听到她说话声都烦的很吗?
把书合上,沈芍认命的回内屋用膳。
她到的时候,丫鬟才刚把饭菜送来,沈芍一进屋,就闻到了浓郁的鸡汤味。
小厨房管事孙妈妈也来了,她给沈芍盛了满满一大碗的鸡汤,里面还有一只大鸡腿,她端给沈芍,笑道,“这是王妃特地吩咐炖的乌鸡鹿茸汤,让世子妃您好好补补。”
沈芍,“……???”
这话听的沈芍有点懵,“不该是相公补身子吗?”
她没病没痛,不需要补,谢令珩眼瞎腿断才需要。
孙妈妈笑道,“世子妃昨晚受累了,需要多补补。”
沈芍,“……”
谢令珩,“……”
某位爷脸黑的有点厉害。
沈芍耳根通红,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
装圆房把老夫人骗过去了,王妃也信以为真。
谢令珩腿断,真要圆房,可不就是她受累。
谢令珩气道,“退下!”
孙妈妈不懂世子爷怎么突然发火,不敢多留,赶紧退下。
孙妈妈前脚走,后脚沈芍就憋不住,肩膀抖了又抖,憋笑总憋的没那么好,谢令珩更是心头冒火,“大点声笑。”
沈芍是忍不住,不然她哪敢笑话谢令珩啊,她又不是嫌命长了,“我没笑。”
豆蔻丹朱都没眼看。
世子爷都听出来了,世子妃还嘴硬,这不是罪加一等吗?
万一把世子爷惹恼了,把世子妃撵出去,世子妃可怎么办好。
笑归笑,但谢令珩乌漆嘛黑的脸,沈芍也是真怕的,赶紧坐下来,“吃饭。”
为了讨好谢令珩,沈芍把另外一只乌鸡腿放到谢令珩碗里,“你多补补,恢复的快。”
然后沈芍就见到了神奇的一幕,某位爷比乌鸡汤还黑的脸肉眼可见的白了。
这也太好哄了吧?
若非亲眼所见,沈芍都不敢相信,死去的想抱大腿的心这一刻有点死灰复燃了。
周安站在一旁帮谢令珩布菜,虽然他觉得他不应该在屋子里,但别人伺候谢令珩,他实在不放心。
只要沈芍开口,他就担心气到谢令珩,几次担心谢令珩要把沈芍赶出去,还好都有惊无险,风平浪静。
高阳王府是京都一等一权贵,吃的喝的都是最好的,压根不需要另外补,这道鹿茸乌鸡汤只是王妃展现对他们圆房一事高兴的工具而已。
不过味道炖的很鲜美,沈芍把一碗汤都喝完了。
吃到一半,沈芍开口道,“宣阳侯世子不是说这两日那大夫就进京了吗,怎么还没来给你解毒?”
谢令珩道,“你似乎对那大夫很有信心?”
沈芍道,“当然有信心了,要那大夫医术不高,宣阳侯世子也不会费心请进京了啊。”
“医术高超的大夫,我见多了。”
宣阳侯世子的兄弟之情,谢令珩很感动,但要说期望,他也不敢报。
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
沈芍道,“这回不一定。”
谢令珩没有说话,继续吃饭。
沈芍咬着筷子望着他,“假如,我是说假如……”
“假如你眼睛好了,发现有人骗了你,你会怎么办?”
谢令珩皮笑肉不笑,“让她选一种死法。”
沈芍心狠狠一抖,当即看向周安。
周安眼角狠狠抽了下,世子爷让她选死法,看他做什么?
沈芍觉得欺骗自己不算欺骗谢令珩,和他有婚约的本来就是她,高阳王府要冲喜,她嫁进来很正常,是周安怕他生气,才撒谎骗他的,她只是配合周安而已,对,就是这样。
沈芍埋头扒饭,把一碗饭吃完,她道,“我吃饱了。”
她起身就要走,屁股都抬起来了,谢令珩声音传来,“坐下。”
沈芍僵在那里,“还,还有事?”
谢令珩冷道,“以后在我歇筷子之前,哪都别想去。”
沈芍,“……???”
又吃错药了?
同桌吃饭,谢令珩还没吃完她就走,确实不大礼貌,但她不是怕碍谢令珩的眼吗,赶着吃完走人,怎么他还不高兴了?
男人心海底针,真是叫人捉摸不透,但听话总没错,沈芍坐回去,看着谢令珩吃饭。
人长的好看,吃饭都养眼,前世谢令珩拥湛王谋反,没听说他成亲,他在退婚书里写的心上人呢,没娶到手吗?
就冲他兵临城下,花轿开路,明目张胆的要强娶当朝皇后,就算心上人嫁了,也会不择手段夺到手,没有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心上人挂了,因爱生恨,拿她撒气,冤不冤。
沈芍心底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烧,想打听,又不敢问,心底跟猫挠似的难受。
回头等他解毒了,找机会问问,这会儿心上人应该还活着,她怎么说也占了重生之便,要能撮合谢令珩和心上人有情人终成眷属,他可就欠了她一大人情了,抱不了他的大腿,拐着弯的抱王妃,抱他心上人的,也能多一线生机。
沈芍坐了半盏茶的功夫,谢令珩才把碗筷放下,可算是能走了,沈芍抬起屁股,又担心问了一句,“还吃吗?”
“你可以走了。”
“……”
真的。
一天得问候谢令珩好几回。
虽然什么也没做,也没损失,但莫名就有种被卸磨杀驴的感觉,太叫人不爽了。
明明是她嫁给他冲喜,还冲两次都把人冲醒过来,不说把她供起来吧,竟然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沈芍怀疑自己是不是上几辈子欠了这混蛋的。
沈芍起身就走,走之前狠狠剜了谢令珩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