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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胡说什么？”周既明觉得荒谬。
助理没再多话，直接把法院传票拍了照发过去。
周既明看了几眼，这才确定，宋清卓大概真生气了。
可饶是如此，他依旧不信她真想离婚。
“我和清卓明明好好的，我们才一起去了医院。”
宋清卓母亲吃的药，是还在试验阶段的特效药。
国内除了周氏的私立医院，其他地方根本拿不到。
周既明不信她会真的敢和自己离婚。
虽然这么想，但周既明还是匆忙赶去了医院。
周既明到医院的时候，正好赶上护士对医院例行消毒。
他看着那间空掉的病房，冲到诊室，攥着医生的衣领吼出声：
“谁让她换的病房！？”
医生慌乱地戴上眼镜，茫然道，“换什么病房？”
“病人已经去世了…夫人她没有告诉你吗？”
去世了？
周既明脑袋嗡地一声，眼前一阵眩晕。
他心中慌乱，“什么时候的事？”
“上周周四。”
周既明失魂落魄地退了两步。
是他和宋清卓来医院的那天。
他在医院里，见到了有些日子没见的唐珠，于是和她……
接着，他就被林薇薇一通电话叫走了。
周既明懊悔地抓了一把头发。
其实他那天也没多想见林薇薇。
他只是有点生气。
宋清卓那天竟然敢跟他提离婚，还把离婚协议书带了回来。
她不乖了。
所以，他想晾她几天。
反正以前她惹自己不高兴的时候，他都是这么做的。
晾几天就好了，大不了给她带点喜欢的礼物。
可他没想到，那天，她的母亲竟然去世了。
那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
周既明后知后觉地骂了自己一句混蛋。
然后拿起手机。
决定主动哄哄宋清卓。
可电话还没拨出去，林薇薇先打过来了。
电话另一头的女人哭得可怜。
“既明哥，狗仔把照片曝光在网上了。”
“合作商还要我赔偿，那些人一直在骂我。”
“我好害怕……”
周既明听着她的声音，只觉得一阵烦躁。
这十年，他都已经习惯宋清卓帮他处理这些脏活。
现在问他怎么办？
当然是先把处理的人找回来再说。
周既明胡乱应付了几句，继续给宋清卓打电话。
一阵忙音过去，他才意识到自己被宋清卓拉黑了。
他握着手机，僵在原地。
第一次被一种后悔的情绪缠上。
周既明一颗心提了起来，他神色恍惚地走出诊室。
一个温软的身体却迎面撞了上来。
是唐珠。
女人丰满的身体将护士服穿得风情万种，媚眼如丝地靠了上来，抓着他的臂膀往傲人的胸脯上蹭。
“周先生来了。”
她看到周既明身后的主治医师，眼神掠过一丝嘲讽。
“你都知道了？那个黄脸婆的亲妈没了。”
“她一个人忙上忙下，签一堆单子，刚回来，那个老太太就不行了。”
“你都不知道有多好笑，她当时整个人脸灰白灰白的，鬼一样，眼睛里一点光都没有。”
周既明浑身一僵。
唐珠还在继续：“明明人都死了，她还跪在医生面前，说什么‘这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能不能再救救她……’真的好笑死了。”
唐珠说着，咯咯笑了起来。
那笑声落到周既明耳中，针扎一样刺耳。
可唐珠浑然不觉，两只柔滑的胳膊攀上男人的肩膀。
“碍事的人不在，周先生要不要把我带回家？”
“滚！”
周既明猛地将人推开。
唐珠穿着高跟鞋，被这么一推，整个人栽倒在地，站都站不起来。
男人双眼发红：
“清卓是我老婆，你算个什么东西？”
说着，狠狠在女人腿上踹了一脚。
“一个只会在床上摇屁股的贱人，也敢同她相提并论！”
医院的人闻声出来，唐珠又羞又怒。
助理的电话打过来：“周总，夫人她回南城了。我们已经给你订了最早的航班。”
唐珠听着助理的话，又看着神色慌张的周既明。
忍着脚踝的疼，抬头看着周既明，眼神讽刺：
“怪不得要这么难听的骂我，原来是人跑了，周二公子知道急了？”
“她是你老婆，我是贱人？”
“当初你逼着宋清卓低三下四地向我这个贱人道歉的时候，怎么不记得她是你老婆啊？”
“你们的结婚纪念日，你都是在我床上过的，你现在想起来我是贱人了？”
周既明浑身一震。
“你难道不知道外边的人怎么笑话她的吗？”
唐珠笑声刺耳。
“他们说她在你那里，连一个最低贱的妓女都不如啊。整个港城的人都笑话她！而这些，都是因为你！”
“别说了！”周既明捂住耳朵，浑身颤抖。
他清楚的记得，宋清卓拿着平板看那些八卦小报时的眼神。
悲伤、失望、痛苦、无能为力……
可他都做了什么？
他一次次伤害了她，害得她一次次身处舆论中心，被那些人肆意谩骂伤害。
唐珠见他魂不守舍，狞笑一声，撑着墙勉强站了起来。
“我要是宋清卓，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你！”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插到心上。
周既明脑子嗡地一声。
不会的……
他跌跌撞撞地往电梯的方向走。
不会的……
宋清卓不会不见他的。
她心最软了。
她怎么可能舍得一辈子不见他。
周既明上了车，往机场赶。
黑色轿车穿梭在霓虹灯里。
他心不在焉，脑海里宋清卓的脸明明灭灭。
仿佛全身力气被抽走，握着方向盘的手卸了力气。
好几次，差点撞向路边的护栏。
宋清卓走了。
她是什么时候下定的决心？
递离婚协议的时候？
或者更早……在他第一次出轨的时候，她就已经对他失望了。
这个想法让周既明浑身一冷。
等红绿灯的时候，周既明点了根烟。
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脑子里一个声音告诉他，他玩过火了。
而宋清卓回大陆。
南城那么大，他该怎么找？
周既明手抖了一下，烟灰落下来，烫到他的手。
好似把他的心也烫了一个洞。
风吹进来，空旷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