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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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5

这头警察刚阻止了爸爸的自残行为,那一头妈妈又情绪崩溃晕了过去。

妈妈被检查出患有严重抑郁,而且她已经怀孕5周,身边必须有人照顾。

爸爸因为愧疚与自责,选择跟圣诞阿姨分开,回到了我们的家。

他独自一人安排了我的后事。

因为妈妈拒绝相信我已经死了的事实,她拒签死亡证明,拒绝出席我的葬礼。

她逢人就说:

“我家糖糖是个坏孩子,她躲起来了!”

“你们看见她一定要告诉我,我要把坏小孩关进壁炉里。”

街坊邻居背后议论纷纷,都说她疯了。

“糖糖,妈妈来找你咯~”

她走进厨房、卫生间、卧室,将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一个遍,只是从不去看客厅的壁炉。

这是每天都会出现的场景,一开始爸爸还会抱住她,哭着告诉她我已经死了。

可妈妈对着他又抓又挠,几次下来他不再拦着妈妈了。

这天,她突然敲响了对面温阿姨家的门。

“看到我家糖糖了吗?她是不是在跟晴晴玩呀?”

听见声音的晴晴跑出来,她看见妈妈眼睛一亮,问道:

“林阿姨,你是带糖糖来找我玩的吗?”

“糖糖人呢?”

她环绕妈妈一圈,发现我没来,有些失望地垂下脑袋。

“圣诞节她送了我大白兔奶糖,我还没有给她回礼呢。”

“什么糖?”

妈妈慌张地蹲下身子,握住晴晴的双臂。

晴晴疑惑地抬头看向妈妈:

“林阿姨没收到吗?糖糖特地买了大白兔奶糖,她说圣诞节要送给妈妈的,甜甜的,吃了就会幸福。”

妈妈抱着头瘫坐在地上,嘴里不断念叨着:

“不可能,那明明是狐狸精给她的糖,她还对着狐狸精笑……”

温阿姨却变了脸色,她一改往日的温柔,语气严肃:

“所以,你仅仅是因为一颗糖就把孩子关进壁炉的?”

“你糊涂啊!那天还是我陪着两个孩子去买糖的,她攒了好久的零花钱,当时我还羡慕你有这么乖巧懂事的小棉袄,你怎么能……”

说到这,温阿姨哽咽地说不出话来,晴晴也跟着哭了。

妈妈跌跌撞撞地转身跑回家里,她趴在地上到处摸索,直到她从沙发底下找到那颗早就被踩扁的糖。

已经脏了,上面沾满灰尘,还有鞋印。

我看到妈妈捡起来,要塞进嘴里,我慌忙想想要阻止。

妈妈别吃,它已经脏了,吃了会肚子痛痛的!

我的枕头下藏着一大盒,那是我没能送出去的礼物。

可妈妈听不见我的声音,她将那颗糖塞进嘴里,嚼着嚼着她就哭了。

“是甜的,妈妈的糖糖要一辈子甜甜蜜蜜不吃苦。”

她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我的卧室,躺在我的床上,将自己缩成一团。

“糖糖,妈妈错了。”

外婆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妈妈,她恨铁不成钢地戳着妈妈的脑袋。

“不就是死了一个丫头片子吗?至于为了她把自己折腾成精神病吗!”

“你这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你现在还年轻,想要几个孩子都可以生。”

妈妈愤怒地推开外婆的手,指着大门吼道:

“滚!当时糖糖还活着,她难受地吐了,可你却说她不乖要饿几天!”

“我的糖糖没了,我们都会遭到报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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