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女将军她英姿飒爽》强烈推荐大家阅读,作者绮林十分给力,主角是江熙六王。主要讲述了:冬夜漫长,那一点点声响,非但不能惊醒沉睡的人,还会被夜色吞没吸收。月亮短暂的照亮吴府后,又悄悄躲到了云层后。与此同时,城东永宁坊。这里的民宅几乎都住满了,只有一座大宅子还空着。倘若江熙没有出事,这座宅…
《女将军她英姿飒爽》精彩章节试读
第18章
冬夜漫长,那一点点声响,非但不能惊醒沉睡的人,还会被夜色吞没吸收。
月亮短暂的照亮吴府后,又悄悄躲到了云层后。
与此同时,城东永宁坊。
这里的民宅几乎都住满了,只有一座大宅子还空着。
倘若江熙没有出事,这座宅子就应该是她的府邸。
这正是三个月前庆功宴上,陛下赏给江熙的郡主府。
当时郡主府周围的居民还曾感到与有荣焉,现在却是看一眼也嫌晦气。
江熙已经入狱两个月,这座宅子无人打理,自然荒废下来,杂草长满了庭院。
宅子里一片漆黑,半个人影也没有。
但若往里面走去,就不难发现,后院的一间厢房里,正隐约亮着灯。
但窗户被帘子堵上了,这一点极其幽微的亮光并不会透出去太多。
屋内,有人伏案写字。
他一身衣服已经脏乱的不行,似乎许久没有更换过了,脸上也是胡子拉碴,一片黑一片白。
但他来不及收拾自己,只是急匆匆的提着笔写信。
他写的字也不好看,龙飞凤舞的,再加上他手不停的发抖,字迹更是凌乱。
他匆匆忙忙写完一封信,折好信纸装进信封里,然后十分小心的放进一个扁平的木盒子里,咬破手指,用血在盒子上画了个圆圈。
他做完这一切,正好有人推门进来,对他道:“卑职察探好了,附近并没有先前追杀的人,城门那里已经给了银子,今夜守东城门的都是约好的人。”
他点头,然后郑重的把木盒交给那人,低声道:“如今你是唯一一个还会相信我的人,待出了城门,一路南下回溪州军营,不可在半途耽搁。这封信上,我已经画了特密符号,你务必亲手交给刘副尉。”
那人接过,小心的放进怀里,朝他作揖,“卑职从小就受您照拂,若非您提拔,卑职怎能进了及锋营,此次入京,将军也只从及锋营里挑选了几十人带着,若没有您,卑职也不可能有机会跟着将军来到盛京。”
他闻言,轻叹气道:“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及锋营是将军一手所建,唯有江家军中最优秀者才能加入,将军看中我,把及锋营交予我管理,可我却……”
那人忙安慰道:“您与将军情谊深厚,如今已经悔改,还写信帮将军,将军知道后,一定会原谅您的。”
然而他听了这话,非但没有解忧,反而惨笑起来,“怎么可能,将军是非分明,最厌恶背叛,我一直留在盛京,无非是为了能等到将军出狱,我再亲自去请罪。”
那人听他话语悲伤,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劝解,只好道:“时辰不早,卑职先去了。这两个月来,咱们躲过了一批又一批的追杀,当初一起来的几十个人,被抓的被抓,入狱的入狱,只剩下了咱们两个,您也受了不少伤,记得上药。”
那人说完,又深深朝他拜了拜,然后转身消失在了夜色里。
屋里又只剩下他。
他从柜子里翻找出一些药瓶,脱掉上衣,露出满身的伤痕来。
有从前留下的,从左肩直伸到右腰的旧年刀疤,也有无数新添的伤口,交错纵横,十分骇人。
他拔掉塞子,想给伤口上些药,但直把药瓶倒扣过来,也只倒出半个手掌多的药粉,这哪里够他用。
可盛京到处是找他的人,此处也只是暂时安全,白天人多不能出去,夜里的店铺又都关了门,根本没办法弄到药。
他深深叹了口气,把最后的一点药抹到了大些的伤口上,然后撕下衣摆,把大小伤口都包扎住,免得再出血。
或许这就是他的报应吧。
……
时间飞快,距离之前元宵已经又过了一月。
已到了早春的时节,冰雪消融,草木渐绿。
这日晨起,玉春楼就挤满了人。
说书人一拍惊堂木,朗声道:“最新趣闻,恰有四件,诸位听客,要听老夫讲哪件呐?”
“别卖关子了,挨住说罢!”
“好好好,第一件啊,传闻,四年前退出朝政的六王殿下,清心寡欲,每日忙碌着给太子殿下授课,那可是真正的贤德之人。”
“就在半月前,不问世事的六殿下突然出了府,领着一众府卫,抬着十几箱礼物,浩浩荡荡去了余家,亲自请了余家大公子,咱们盛京最有名的大才子,入府作六殿下独孙的师父!”
“什么,还有这种事?”
“六殿下真是给足了余公子面子啊,这般大的排场。”
“人家有才,自然当的起。你若羡慕,也去考取个功名,入仕途当个大官,给咱们瞧瞧啊!”
一阵哄笑声。
说书人笑着招手,示意众人安静,他又道:“这第二件啊,可是个香艳传闻。”
“那余公子的至交好友,罪臣贺家的风流公子,竟然财大气粗,成了玉春楼顶楼花魁,清晏姑娘的长期恩客,夜夜笙歌,真是好不畅快!”
底下马上有人道:“清晏姑娘的恩客竟然是贺家公子,难怪我上次去的时候,老鸨非不让我见清晏姑娘呢。”
众人的笑容都暧昧起来,你推我搡的互相说起荤笑话。
“第三件说起来,就有些骇人听闻了。一月前,朝廷要员,御史台的吴文,竟然被一刀锁喉,莫名死于雪夜,据说当时被发现时,已经冻成人肉干了。”
有人害怕的抖了抖,问道:“这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如今是有结果了?”
说书人摇头道:“大理寺查了许久也没有头绪,恐怕会成为一桩悬案啊。”
有人低叹,“真是世风日下,竟有人当街行凶,还全身而退。我可不敢随意外出了。”
这话立马就引来一众附和,都是在说谁人在何时何地被强盗打劫,哪家哪户夜里偷偷进了采花贼。
台上说书人见众人各自笑谈,急得高呼道:“第四件,那可是个今年以来最大的事情!”
有人被他的话拉回来,好奇问道:“什么事,难道是圣上病好了?”
说书人笑眯眯的捋捋胡子,抬手连连摆了几下,道:“非也非也。”
他微微弯下腰,作势要低声说话。
台下立马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都看着他。
他问道:“诸位可还记得,去年年底,闹得沸沸扬扬的朋党谋逆案?”
立马有人接话道:“此话何意,那奸人江熙不是已经被扔进大理狱了吗,多亏了圣上仁慈,仅是关着,不曾问斩。算起来,她已经被关了三个月了。”
说书人拿手放在嘴上嘘声,然后斜着眼,故意慢吞吞道:“诸位有所不知,这案子,忽然在前几日,有了个大反转!”
“那日照例朝会,在政事堂上,国丈李大人,忽然提出了朋党案的疑点,并拿出了新的证据,力证江熙的清白,并屡次向圣上求情,现如今,已经责令刑部重审此案了。”
台下人哗然,有人道:“国丈一向公允,他既说江熙是清白的,那必然是的!”
“这么说,江熙之前是冤枉的?”
“说不准真是这样,江熙打了胜仗回京,自然会引人嫉恨嘛。”
“看来,朋党案要翻案了啊。”
众人在这边讨论的热烈,一旁的角落里,却有两人沉默。
江谐婉抓住王郁的袖子,激动的都结巴起来,“这是真的吗?堂姐要翻案了?”
她之前偷偷溜出来去大理狱,结果差点失了清白,回去后就被江陈氏罚跪了三个时辰,然后一直被关在屋子里,不许踏出院子半步。
她忧心江熙的安危,又担心王郁的办法,再加上她本就体弱,在冰天雪地里跪了那么久,没撑住,大病了一场,这才好了些,就赶紧跑出来打听,所以消瘦了许多,脸上也憔悴得很。
她一旁的王郁,也是刚从祠堂里出来。他那日与江谐婉分别后,就四处打听江熙的事情,凑巧碰上了与江熙还算有些交情的钱同。
钱同此人最是憨直,他觉得江熙不是会谋逆的人,又见满朝文武无人给江熙说话,就想方设法的想帮一把江熙。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决定入宫面圣,结果才到太辰殿门口就被守卫军拦了下来。
可能是看在王郁祖父的面子上,皇帝并没有罚他,只是叫他回去思过。
结果王郁才回府,就直接被他外祖拎着去了祠堂,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把他狠揍了一顿,关在祠堂思过。
皇帝和王忠都让王郁思过,但王郁委实没思出他有什么过。
少年人,就应敢于发声,不畏强权。他可不像那些官场老滑头,畏首畏尾,诸多顾忌。
江谐婉激动了一会,转而又失落起来,“外头这么说,也不知堂姐在牢狱里知不知道,能不能撑下去。”
这一点翻案的苗头经由说书人之口传出,很快就传遍了盛京。
一时间,街头巷尾所议论之事,都是江熙的案子进展。
但大理狱的围墙实在太高,外面的消息,想传也传不进去。
即便是在白天,大理狱里也阴冷的像是黑夜。
这里关的都是重犯,进来后就不用想着出去的那种。所以里面的人也都觉未来无望,每日麻木的吃饭睡觉,等着死期的到来。
唯一不同的,应该就是江熙。
她还在那间牢里关着,也依旧被铁链穿过琵琶骨锁着。
她身上的新伤旧伤交错纵横,有的旧伤刚刚结了痂,就又被新伤重叠上去,还不断的被撒上辣椒水,几乎浑身都溃烂的流脓了。
此刻,正有一束阳光从窗缝里照进来,好巧不巧的落在江熙身上。
她费力的挪动了一下跪坐的麻木的脚。
即便有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她,但她仍旧冷的很。
不仅冷,她感觉脑子也快被抽走一样的生疼。
三个月了,每日里重复不停的受刑,她早已麻木的感觉不到身上伤口的痛感,每日里昏昏沉沉,连睁眼都没力气。
她轻轻的呼吸着污浊的空气,忍住因呼吸牵动伤口的疼痛,和嗓子里火辣辣的刺痛。
下唇早被江熙咬烂了,鲜血淋漓。但她此刻再次狠狠地咬了一口。
混沌的脑子出现了片刻清醒,江熙使劲定神,终于能想些事情。
她还在想她的活路。
上次贺疏说,过不了多久,她的唯一一条活路就会来找她。
说实在话,江熙并不信贺疏。
此人身上的秘密太多,两人又毫不相干,这么点拨江熙,多半是利用。
但他走后的这么久,江熙也仔细琢磨了她目前的处境。
自救是不可能了,唯有寻找外援。
她并没有十分情真意切的朋友能为她两肋插刀,便是她视作亲人的江家二房,恐怕也不会自找麻烦,毕竟她出事那天,江佥半句话都没说。
如此一来,就只有因为利益相关而可能来救江熙的人。
可是江熙并不通晓朝政,独自在音讯不通的牢狱里,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
江熙此前,是希望皇帝能发现其中蹊跷,但她后来又觉得不大可能,皇帝病弱,不理朝政多年,她的罪名还是朋党谋逆,恐怕皇帝是看她一眼也嫌烦,怎么会细看有无疏漏。
而能有精力来管她的,李彰应该排在最前。
且不说李彰总管朝事,单论他那日在李府的话,就很有可能细看她的案子,毕竟是曾和她祖父交好,故友的血脉,总会顾及。
至于贺疏所说的另一条活路,她还没想明白。
不过不懂归不懂,江熙却几乎是下意识的相信这句话。
脑仁又疼起来,江熙闭眼叹气。
无论有无活路,她这身子恐怕都要废了。
能站起来如同正常人般生活最好,但要再提剑上阵杀敌,估计很悬。
江熙从未想过,她除了当在战场杀敌的统帅之外,还会成为什么身份。
就算不能再冲锋陷阵,运筹帷幄也是不错的。
她心里这么安慰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忧愁。
刀剑枪鞭,弩弓锤镰,一应武器江熙都曾学过。
她很喜欢驾马挺枪,潇洒恣意的感觉。
倘若往后再不能习武,她会痛苦一辈子。
思及此,江熙就又想念起她的佩剑无声来。
无声剑不比别的剑厚重,无声无声,出剑无声,挥刃无声,收鞘亦无声。
此剑通体银白,只有两指之宽,胜在轻便,配以持剑人迅捷如飞的剑法,因对手听不到剑声,所以常能以奇袭致胜。
这把无声,还是江祖父见江熙身手敏捷,特意找的最有名的铸剑师傅打造。
她正胡思乱想着,忽听得门外有脚步声,一声一声,稳而重,停在她门外。
江熙的心怦怦跳起来。
她一直在等贺疏所说的活路,等了整整两个月。
这个突如其来的人,会是她的活路吗?
“郡主。”
这个陌生的声音叫的是郡主,而非江熙。
江熙慢慢抬起头来。
眼前人一身濡雨色长衣,显得他庄严而稳重。神情严肃,却自带着一种高贵的威慑感。
最重要的是,他的五官,与皇帝如出一辙。
江熙心内把皇室宗族的中年男人过了一遍,然后了悟。
她道:“原来是六殿下。”
来人正是六王。
他并非独自一人,他身后还站着四五个府卫模样的人,以及一个点头哈腰正往过搬椅子的狱卒。
六王叫所有人退下,然后在搬来的藤椅上坐下,双臂搭在扶手上,两手则放在腰间,把玩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两眼打量着江熙。
江熙心中疑惑,大理狱明明不许人探视,结果单她看见的就有两个。
前者贺疏还好解释些,毕竟是别有用心偷溜进来的,可后者六王就不一样了,光明正大的带着人进来,狱卒还尽心尽力的帮着搬椅子。
关键是,她和六王一面也没见过,他也犯不着专程来看她。
莫非,六王就是另一个被利益牵扯而不得不救江熙的人?
她不确定六王的目的,此前也没打过交道,所以选择谨慎的不开口。
六王说话了。
“郡主在牢里待了许久,恐怕还不知道,今日京中盛传,朋党案乃是一桩冤案,是有人蓄意诬陷你。”
江熙心中猛的一震,面上却还是纹丝不动。
京中何以会这样传?是幕后人真的暴露,还是另一场更大的阴谋?
六王又道:“想知道为何吗?”
江熙闭嘴不语。
“因为本王。”
六王忽然起身,步至牢门前,俯身对着江熙道:“是本王派人造出对你有利的舆论,如今刑部已经在重查你的案子,有本王亲自监督着,相信这一次,定能还你清白。”
这话的真实性存疑,毕竟江熙不知道事实,任凭六王怎么瞎编都行。
但六王这话里的意思,就有点深了。
他说他会盯着刑部重审,还会还江熙清白。这无疑是在告诉江熙,她将来若能出狱,那也是他六王把她救出来的。
但无功不受禄,六王故意这么说,大概是想让绝境中的江熙感激他,然后做点什么来回报他。
那这么看来,应当是江熙对他的作用更大更重要些。
江熙可不想太早上了他的鱼钩,于是她还是不说话。
六王也不急,盯着她看了一会,又直起身子来回转了几圈。
江熙看他不走,就已经基本确定了,六王就是她的另一条活路,虽然她还不知道六王想从她这里要什么。
江熙没有别的路可选择,怕六王一怒之下走了,只好自愿上钩,问道:“殿下愿意救我,必然还有别的条件吧?”
六王终于微微翘了翘嘴角,道:“只要你与本王合作,本王可以应允你,你原来所拥有的兵权,爵位,都能还给你。”
江熙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是十分诱人的条件了,原本以为他只是把她人从大理狱捞出去,让她活着就好,没想到六王竟保证让江熙地位如往昔。
就算江熙出了狱,那也是庶民一个,幕后人能一手遮天,她没有地位权利,怎么可能报仇。
但六王说的若是真的,那她找幕后人算账,可就要容易的多。
如此说来,江熙之前的想法就错了,不是江熙对六王更重要,而是六王对江熙更重要。
这下反倒是江熙不得不使劲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了。
但甜头不可能白来,江熙思忖片刻,缓缓问道:“那殿下,想让我做什么?”
小说《女将军她英姿飒爽》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