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薛凌薇就早早起身,为这场至关重要的手术做着最后的准备。她神情专注,再次仔细检查了手术工具,每一把刀具、镊子都被她高温消过毒,摆放得整整齐齐,这是她一个月前特意花高价找人定制的。随后,她又逐一清点药材,确保没有丝毫差错。
一切就绪后,薛凌薇深吸一口气,稳步来到楚逸尘的房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专业与镇定,轻声问道:“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了。”
楚逸尘听着她严肃的话语,心中虽然觉得有些好笑,心想:“我一个不能动的人有什么可准备的,再怎么准备也只能乖乖躺着。”但还是认真地点点头,应道:“准备好了!”
薛凌薇问完后,自己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多余。不过,作为一名医生,这是她手术前对病患的习惯性询问,哪怕过程可以简略,这句话却绝不能省略,这是她对职业的尊重,也是对楚逸尘的负责。
薛凌薇来到床前,动作轻柔而有力地将楚逸尘拦腰抱起,小心翼翼地将他抱到了特意准备好的房间里。楚逸尘刚一进来,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不禁微微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味?”
薛凌薇一边将楚逸尘轻轻放在手术台上,一边解释道:“这是我自制的消毒水,这个房间我消了毒的,这样你才不会在手术过程中细菌感染。”
楚逸尘一脸茫然,继续追问道:“什么是细菌感染?”
薛凌薇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说道:“说了你也不懂。”
楚逸尘听了这话,顿时满头黑线,心中有些不满:“……”
看不起谁呢,你不说谁能懂?他微微撅起嘴,一脸委屈又无奈的样子,仿佛一个被大人忽视的小孩。
薛凌薇看着楚逸尘那孩子气的动作,嘴角忍不住轻轻一扯,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在心里暗自思忖:“这小孩,看着平日里一副沉稳的模样,没想到偶尔露出这般孩子气的一面。” 这一闪而过的念头,让她原本因手术而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许。随即,她又迅速收敛思绪,恢复了那副专业而严肃的神情,准备全身心投入到即将开始的手术之中。
薛凌薇深知手术容不得半点马虎,她先将麻沸散喂给楚逸尘,轻声说道:“喝下去,睡一觉,醒来就好了。”楚逸尘没有丝毫犹豫,就着她的手一口气喝完。没过多久,他便沉沉睡去。
薛凌薇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锐利而专注,抬手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拿起准备好的工具,开始了手术。她先以干净的纱布蘸取自制的消毒水,小心翼翼地擦拭楚逸尘受伤的部位,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她却浑然不觉,眼睛紧紧盯着伤处,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接着,她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在伤处旁轻轻划开一道小口,动作轻柔却又果断。随着伤口被打开,受损的筋脉清晰可见,有的已经断裂,有的扭曲在一起。薛凌薇眉头微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她放下小刀,换用纤细的镊子,轻轻夹住断裂的筋脉一端,随后,她又拿起一根极细的羊肠线,在线的一端穿上特制的小针,针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她聚精会神,将针缓缓穿过筋脉的断口,开始进行缝合。每一针下去,她都要仔细调整角度和力度,确保筋脉能够完美对接。汗水顺着她的额头不断滚落,滴在手术台上,她却无暇顾及。
缝合的过程漫长而艰辛,每一针都需要全神贯注,稍有差池便可能前功尽弃。薛凌薇的手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开始微微颤抖,但她咬紧牙关,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和精湛的医术,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时间在紧张与专注中悄然流逝,从清晨到傍晚,这场手术持续了整整一天。最后一针缝合完毕。薛凌薇轻轻放下针线,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累得手都抬不起来,汗水早已湿透了衣衫,紧紧贴在她的后背。此刻,她再也顾不上什么形象,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虽满是疲惫,却也透着一丝欣慰与自豪。
在地上休息了一刻钟,薛凌薇这才察觉到肚子里一阵咕咕叫,饥饿感如潮水般涌来。她扶着桌子缓缓站起身,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厨房。
厨房里,食材简单,她打开橱柜,拿出一把青菜和一捧面条。生火、烧水,动作机械而熟练。水开后,她将面条轻轻放入锅中,看着面条在翻滚的水里逐渐变得柔软。接着,她又把洗净的青菜丢进去,翠绿的菜叶在水中舒展,不一会儿,厨房里便弥漫起食物的香气。
盛出青菜面,她坐在厨房的小桌前,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几大口下肚,胃里有了暖意,疲惫感也稍稍减轻了一些。
吃完面,她收拾了碗筷,提了一桶热水,简单洗漱一番。
至于楚逸尘,他刚做完手术,麻沸散的药效要到明早才过,暂时还处于沉睡之中。薛凌薇看了他一眼,心想他暂时不用管,便拉上房门,一头栽倒在床上,很快便陷入了沉睡,这一天的疲惫与紧张,都在睡梦中渐渐消散 。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床上。薛凌薇悠悠转醒,惬意地伸了个懒腰,随后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睡眼。简单梳理好头发、穿戴整齐后,她便来到隔壁房间查看楚逸尘的情况。
只见楚逸尘安静地躺在床上,面色平静,呼吸均匀,睡得正安稳。薛凌薇见状,便没去打扰他,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来到了院子里开始练习八卦锦。
她身姿轻盈,动作行云流水,一招一式间尽显舒展与流畅,衣袂随着动作轻轻飘动,仿佛与这清晨的宁静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