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温禾主动去洗碗。
她让景溪去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
景溪点点头,听话地去了浴室。
水流冲刷着碗碟,发出哗哗的声响。
透过厨房的窗户,能看到湘城的夜景。
远处的高楼灯火通明,像一颗颗璀璨的星星。
温禾擦干手,走出厨房,发现景溪已经洗完澡,正坐在沙发上擦头发。
“姐,你也去洗个澡吧,我给你拿换洗衣服。”景溪说着就要起身。
“我等一会再洗。”
温禾走到沙发旁坐下,从景溪手中拿过毛巾,轻柔地帮她擦拭头发。
“姐,我自己来就行。”景溪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接过毛巾。
温禾却坚持道:“我来吧。”
景溪闻言,乖乖坐好,任由温禾动作轻柔地帮她擦着湿漉漉的发丝。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毛巾摩擦头发发出的细微声响。
“姐,你能待多久啊?”景溪轻声问道。
她知道,自从两年前温家来人把温禾接走,她的温温姐就不可能一辈子待在湘城了。
温禾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毛巾在景溪的发间停留了几秒。
“一周吧。”她轻声回答,继续细致地擦拭着景溪的长发。
景溪的肩膀明显垮了下来,声音闷闷的:“这么快就要走啊?”
看着小姑娘失落的样子,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连经常回来看看她的承诺,她都说不出口。
温禾将毛巾放在一旁,伸手揉了揉景溪的脑袋:“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阿姨,好不好?”
景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被点亮的星星:“真的吗?妈妈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温禾温柔地点头,手指轻轻梳理着景溪半干的长发:“嗯,我好久没见阿姨了。”
“明天我去买妈妈最爱吃的桂花糕!”景溪兴奋地转过身,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姐,你还记得吗?以前每次我们去看妈妈,你都会给她带桂花糕。”
温禾的眼神柔软下来:“当然记得。阿姨总说城西那家老字号的桂花糕最正宗。”
“对对对!就是那家!”景溪开心地拍手,“明天一早我就去买,趁热送到疗养院去。”
温禾看着妹妹雀跃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但随即,她的目光落在景溪略显单薄的睡衣上:“晚上凉,去换件厚点的睡衣。”
“知道啦~”景溪拖长音调应着,蹦蹦跳跳地往卧室跑去。
像极了小时候那个爱撒娇的小女孩。
温禾望着她的背影,眼神渐渐黯淡下来。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疗养院的电话。
“您好。”电话那头传来护士轻柔的声音,“湘城康宁疗养院。”
“你好,我是许青玉的家属,想预约明天上午的探视。”
“好的,请问您是?”
“我是温禾。”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几秒,接着护士的声音明显热情起来:“温小姐!您回来了?许阿姨最近情况很稳定,明天上午十点可以吗?”
“可以的,谢谢。”温禾轻声回答。
挂断电话,她走到窗前。
夜色中的湘城灯火阑珊,远处湘江大桥上的灯光像一串明珠。
初春的夜风带着凉意,她却不想回到温暖的室内。
直到听见景溪在屋里叫她,她才回过神来。
“姐!”景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换好啦!你看这件睡衣,还是你去年给我买的呢。”
温禾转过身,看见景溪穿着一件印着小熊图案的珊瑚绒睡衣,在原地转了个圈。
她强迫自己露出笑容:“很适合你。”
景溪蹦到温禾身边,挽住她的胳膊:“姐,今晚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好。”
—
洗漱完毕,姐妹俩并肩躺在床上。
景溪像紧紧挨着温禾,把脑袋靠在她肩膀上。
温禾体寒,身上总是凉凉的。
她将温禾冰凉的双脚夹在自己腿间暖着。
黑暗中,景溪摸索到温禾的手腕,轻轻抚摸着那道凸凹不平的伤疤。
“疼吗?”她小声问道。
温禾在黑暗中轻轻摇头,随即意识到她看不见,便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