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川的问题，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林晚晴心中漾开一圈又一圈无法平息的涟漪。
“现在，还只是合作吗？”
他的目光太具穿透力，仿佛能直视她心底最深处，那些连她自己都不敢细想的情愫，在他这句直白的诘问下无所遁形。
林晚晴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腔。她想移开视线，想用沉默或否认来筑起防线，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僵硬，喉咙发紧，在他那双深邃眼眸的锁定下，连最简单的否认都说不出口。
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如同电影画面般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老宅里他不动声色的维护，抄袭风波中他毫无保留的信任，雨夜里他焦急恐慌的怀抱，病床前他彻夜不眠的守候，以及这些天他笨拙却真诚的体贴……
冰封的心，早已被这点点滴滴的暖意，悄然融化。
她的沉默，她眼中闪烁的挣扎与动摇，以及那微微泛红的脸颊，都成了最直白的答案。
陆寒川看着她，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待着。他握着她的手，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她逃脱的坚定。
终于，林晚晴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抬起眼眸，迎上他灼热的视线。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清晰地说道：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合作。我只知道……我好像，没有办法再仅仅把你当作合作伙伴了。”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一直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被猛地移开了。
陆寒川的瞳孔微微收缩，握着她的手骤然收紧。她的话语，如同最绚烂的烟花，在他漆黑的世界里轰然炸响。
他不再犹豫。
另一只空着的手抬起，温热的指腹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很好。”他低声说，嗓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渴望，“因为我也一样。”
话音未落，他俯身，缓缓地、坚定地靠近。
林晚晴看着他在眼前不断放大的俊颜，心跳骤停，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长睫如同受惊的蝶翼，不安地颤抖着。
预想中的触碰如期而至。
他的唇，微凉而柔软，带着他身上独有的清冽雪松气息，轻轻地、试探地覆上了她的。
这是一个真正的、清醒的、双方都心知肚明的初吻。
没有经验的青涩，没有刻意的技巧，只有最原始、最纯粹的情感触碰。
起初，只是唇瓣相贴，安静地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细微的颤栗。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林晚晴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那两片相贴的唇上，陌生而强烈的悸动感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
陆寒川似乎也在克制，他的呼吸变得粗重，喷洒在她的鼻尖，带着灼人的温度。他极有耐心地在她唇上流连，轻柔地摩挲，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邀请。
过了不知多久，或许是几秒，或许是一个世纪，他微微退开一丝缝隙，暗沉的眸子紧紧盯着她氤氲着水汽的眼睛，声音喑哑得不成样子：
“可以吗？”
他在询问，在征求她的同意。即使到了情动难以自持的边缘，他依然保持着最后的克制，给予她绝对的尊重。
林晚晴望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渴望和那丝小心翼翼的珍视，心中最后一点彷徨也烟消云散。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仰起头，主动将柔软的唇再次送了上去，用一个生涩却坚定的动作，给出了她的答案。
这个回应，如同点燃了导火索。
陆寒川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低吼，一直紧绷的理智之弦瞬间断裂。他猛地收紧手臂，将她深深地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碎在骨血里。吻骤然加深，变得急切而充满了占有欲。
他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舌尖强势却又不失温柔地撬开她的牙关，深入那片从未有人涉足的甜蜜领地。他的吻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却又在每一次纠缠中，流露出令人心折的珍惜。
林晚晴生涩地承受着，在他强势的引领下，渐渐开始笨拙地回应。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他宽阔的脊背，指尖无意识地蜷缩，抓住了他熨烫平整的衬衫。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声响和急剧升高的温度。意乱情迷之中，林晚晴感觉自己被拦腰抱起，天旋地转间，已被他抱着走向卧室的方向。
心墙，在这一刻，伴随着这个深刻而缠绵的初吻，轰然倾塌。
有些界限，一旦越过，便再也无法回头。而有些情感，一旦确认，便如野火燎原，再也无法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