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小说《海棠落尽君再来》,类属于古风世情类型的经典之作,书里的代表人物分别是林晚吟沈慕寒,小说作者为白眉作家,小说无错无删减,放心冲就完事了。海棠落尽君再来小说最新章节第14章,已更新了380132字,目前连载。主要讲述了: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便是林晚吟嫁入沈府的第三个年头。这一年的冬天似乎格外漫长,沈府里的气氛也冷凝到了极点。听雨轩的那株海棠树在风雪中瑟瑟发抖,早已没了昔日的繁茂,只剩下枯枝在寒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仿…

《海棠落尽君再来》精彩章节试读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便是林晚吟嫁入沈府的第三个年头。
这一年的冬天似乎格外漫长,沈府里的气氛也冷凝到了极点。听雨轩的那株海棠树在风雪中瑟瑟发抖,早已没了昔日的繁茂,只剩下枯枝在寒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仿佛在为这摇摇欲坠的婚姻唱着最后的挽歌。
今日,是沈家祭祖的大日子。
一大早,沈府上下便忙碌起来。荣庆堂内,香烟缭绕,沈家的列祖列宗牌位被擦拭得一尘不染,供桌上摆满了猪头三牲和时令瓜果。
林晚吟穿着一身庄重的靛青色褙子,面容清瘦,眼下的乌青即便用了厚厚的脂粉也难以遮盖。她跟在沈夫人身后,亦步亦趋地走进祠堂。
祠堂内阴冷刺骨,几十个牌位高高在上,仿佛几十双冷漠的眼睛,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群后人。
沈夫人上了三炷香,跪在蒲团上,嘴里念念有词,却不再是祈求平安,而是带着一股子兴师问罪的决绝。
“列祖列宗在上,媳妇沈门赵氏,今日特来请罪。”沈夫人的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回荡,带着一股令人心惊的寒意,“沈家三代单传,到了慕寒这一辈,本该开枝散叶,光耀门楣。奈何家门不幸,娶妇无能,进门三载,膝下犹虚,致使沈家香火岌岌可危。媳妇愧对列祖列宗啊!”
说完,沈夫人重重地磕了一个头,伏在地上痛哭失声。
林晚吟站在她身后,只觉得那一字一句都像是一记记耳光,狠狠地扇在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浑身僵硬,指尖冰凉,想要辩解,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半点声音。
一旁的钱妈妈适时地上前搀扶起沈夫人,一边抹泪一边说道:“夫人,您别太伤心了,仔细哭坏了身子。这都是命啊,谁让咱们大少爷命苦,摊上这么个……”
她话没说完,但眼神却意有所指地瞟向林晚吟。
沈慕寒站在男丁的行列里,听着母亲的哭诉,脸色铁青。他看了一眼身形摇摇欲坠的妻子,心如刀绞,忍不住上前一步:“母亲!今日是祭祖的大日子,您何必当着祖宗的面说这些话?晚吟她也不想这样……”
“你住口!”沈夫人猛地转过身,指着沈慕寒的鼻子厉声喝道,“你还有脸替她说话?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三年了!整整三年了!这只母鸡就是不下蛋,你还要护到什么时候?难道你真想让沈家在你这一代绝后,让你死后没脸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吗?”
这一顶“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沈慕寒的身形晃了晃,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母亲息怒,儿子不敢。”
“不敢?”沈夫人冷笑一声,目光越过儿子,直直地落在林晚吟身上,眼神里不再有往日的半分慈爱,只剩下赤裸裸的厌恶与逼迫,“林氏,你自己说,进门三载无所出,按照七出之条,我是不是该休了你?”
“休妻”二字一出,祠堂内顿时一片死寂。
林晚吟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夫人。她想过母亲会刁难,会逼迫,却没想过,她会当着祖宗和族人的面,如此直白地提休妻。
“母亲……”林晚吟的声音颤抖着,“儿媳自问进门以来,恪守妇道,孝顺公婆,操持家务,并无半点过错。母亲若是以‘无子’为由休我,儿媳……不服。”
“不服?”沈夫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步步逼近林晚吟,“你占着茅坑不拉屎,断了我沈家香火,这就是最大的过错!也就是我心善,念在两家亲戚的情分上,才留你到现在。可你呢?不仅肚子不争气,还善妒!阻拦慕寒纳妾,变着法地把清婉往外赶!七出之条,你犯了两条!无子,妒忌!我休你,天经地义!”
“我没有善妒!”林晚吟挺直了脊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夫君曾许诺不纳妾,那是我们夫妻的情分。顾清婉名不正言不顺,我身为正妻,维护家宅安宁,何错之有?”
“好一张利嘴!”沈夫人气得浑身发抖,“看来是我平日里太纵着你了,让你忘了什么叫三从四德!钱妈妈!”
“老奴在。”
“林氏不孝,顶撞婆母,犯七出之条却不知悔改!”沈夫人指着祠堂中央那块冰冷的青石板,厉声道,“给我跪下!就在这列祖列宗面前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同意让清婉进门,什么时候再起来!”
“母亲!”沈慕寒惊呼一声,膝行两步抱住沈夫人的腿,“这祠堂阴冷,晚吟身子本来就弱,受不住的!儿子求您,别罚她!”
“你若是再敢求情,我就一头撞死在这供桌上!”沈夫人眼神狠厉,抓起供桌上的烛台就往自己脑门上比划,“你是要媳妇,还是要你娘的命?你自己选!”
“母亲!”沈慕寒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去夺烛台,“儿子选您!儿子选您!您别做傻事!”
沈夫人一把推开儿子,冷冷地看着林晚吟:“还不跪下?难道要我亲自动手吗?”
林晚吟看着眼前这一幕闹剧。看着那个被孝道绑架得动弹不得的丈夫,看着那个以死相逼的婆婆,看着站在角落里看似惶恐实则嘴角含笑的顾清婉。
她的心,彻底冷了。
“好。”林晚吟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仿佛不是在受罚,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跪。”
她不想让沈慕寒为难,也不想看这场闹剧继续下去。
她提起裙摆,一步一步走到祠堂中央,那是正对着沈家列祖列宗牌位的地方。
“噗通”一声。
双膝重重地磕在坚硬冰冷的青石板上。刺骨的寒意瞬间透过衣料钻进骨缝,疼得她眉头微蹙。
“晚吟……”沈慕寒看着那个跪得笔直的背影,眼泪夺眶而出,拳头死死地砸在地上,鲜血淋漓。
“都出去!”沈夫人达到了目的,也不愿多留,冷哼一声,“把门关上!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给她送吃的喝的!更不许给她送垫子!”
“是。”钱妈妈响亮地应了一声,招呼着下人退出去。
沈慕寒不肯走,却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硬生生架了出去。
“晚吟!等我!我一定会救你的!”
他的呼喊声被厚重的木门隔绝在门外。
“哐当”一声,祠堂的大门紧紧闭合,带走了最后一丝光亮。
祠堂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昏暗与死寂。只有供桌上的长明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将那些牌位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魅。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寒气像是一条条毒蛇,顺着膝盖向上攀爬,侵蚀着林晚吟的每一寸知觉。起初是钻心的疼,后来便是麻木,再后来,整条腿都失去了知觉,仿佛不属于自己。
她挺直着脊背,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
三年了。
从新婚燕尔的甜蜜,到求医问药的苦涩,再到如今这祠堂罚跪的屈辱。她为了这段婚姻,为了那个所谓的“贤妻”之名,一步步退让,一步步隐忍。
可是结果呢?
换来的是婆婆的变本加厉,是丈夫的无能为力,是表妹的登堂入室。
“沈慕寒……”她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这就是你许我的……一生一世吗?”
不知过了多久,祠堂的侧门被人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一阵冷风灌进来,吹得长明灯忽明忽暗。
林晚吟没有回头,她以为是小桃偷偷来送东西。
“表嫂,膝盖疼吗?”
一个娇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几分猫哭耗子般的假慈悲。
林晚吟的身子微微一僵。
顾清婉提着一个食盒,缓步走了进来。她今日穿了一身粉色的缎面小袄,领口围着一圈雪白的兔毛,手里捧着暖炉,整个人看起来暖和又惬意,与这阴冷的祠堂格格不入。
她走到林晚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眼底闪烁着胜利者的光芒。
“表嫂,姑母让我来劝劝你。”顾清婉蹲下身,打开食盒,拿出一碟精致的点心和一碗热腾腾的燕窝粥,“只要你点个头,答应让我进门,这碗粥就是你的,这祠堂……你也就不用跪了。”
林晚吟缓缓抬起眼皮,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粥,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表嫂这话说得见外了。”顾清婉掩嘴轻笑,“我是来救你的。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姑母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表哥虽然疼你,可他更是个孝子。你这么硬抗着,只会让表哥夹在中间难做。倒不如成全了我,也成全了你自己。”
“成全?”林晚吟冷冷地看着她,“成全你做小伏低?成全你鸠占鹊巢?”
“表嫂说话真难听。”顾清婉也不恼,反而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其实表嫂心里也清楚,这沈家少奶奶的位置,你是坐不稳了。三年无子,就算姑母不休你,你也抬不起头做人。我要是你,就乖乖地让我进门,生个儿子过继给你,好歹还能保住正室的名分。否则……”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恶毒起来:“否则,等姑母真的动了休妻的念头,你那个已经破落的娘家,还能为你撑腰吗?到时候你就是个被休的弃妇,连我也看不起你!”
林晚吟的手指猛地攥紧。
顾清婉的话,虽然恶毒,却句句戳中她的软肋。林家这几年生意不景气,父亲身体也不好,若是她真的被休回去,林家怕是也要跟着蒙羞。
“滚。”林晚吟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表嫂别生气嘛。”顾清婉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既然表嫂想跪,那就跪着吧。只是可惜了这碗燕窝,表哥平日里最舍不得你受苦,可惜啊,他现在正被姑母关在书房里抄孝经呢,怕是顾不上你了。”
说完,她轻蔑地笑了一声,提着食盒转身离去。
门再次被关上。
林晚吟看着那扇紧闭的门,两行清泪终于滑落。
抄孝经。
这就是她的丈夫,在她受尽屈辱的时候,在书房里抄孝经。
多么讽刺,多么可笑。
夜幕降临,祠堂里越发阴冷。
林晚吟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又冷又饿,再加上长时间的跪姿,让她觉得头重脚轻,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大门突然被人大力撞开。
“晚吟!”
沈慕寒披头散发地冲了进来。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显然是偷跑出来的。
他扑到林晚吟面前,一把将摇摇欲坠的她抱在怀里。触手所及,是一片冰凉,她的身子冷得像一块冰,只有微弱的呼吸还在证明她活着。
“晚吟!醒醒!别睡!”沈慕寒慌乱地搓着她的手,想要把自己的体温传给她,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她的脸上,“对不起……我来晚了……我该死!我该死啊!”
林晚吟艰难地睁开眼,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了眼前这张熟悉的脸。
他瘦了,憔悴了,眼窝深陷,满脸胡茬,哪里还有半点解元公的风采?
“寒哥……”她虚弱地唤了一声,声音嘶哑,“我好冷……”
“我带你走!我这就带你走!”沈慕寒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不管母亲说什么,不管什么祖宗规矩,我都不管了!我只要你活着!”
他抱着她,跌跌撞撞地往外冲。
刚冲到门口,就迎面撞上了带着一群家丁赶来的沈夫人。
“站住!”沈夫人厉声喝道,“你要把这个罪妇带到哪里去?”
“她不是罪妇!她是我的妻子!”沈慕寒红着眼怒吼,像是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母亲!您是要逼死她吗?她已经跪了一天了!再跪下去腿就要废了!”
“废了也是她自找的!”沈夫人丝毫不让,挡在门口,“只要她不答应让清婉进门,这祠堂她就得跪到底!这是家法!”
“去他的家法!”沈慕寒爆喝一声,第一次在母亲面前爆了粗口,“我沈慕寒今日若是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我还算什么男人!哪怕是不孝,哪怕是被逐出家门,我也绝不再让她受这种罪!”
说完,他不管不顾地抱着林晚吟,硬生生地撞开了挡路的家丁,冲进了漫天风雪中。
“反了!反了!”沈夫人在身后气得直跺脚,尖叫声划破了夜空,“拦住他!给我拦住这个逆子!”
家丁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真的对大少爷动手,只能象征性地阻拦一下,便让开了一条路。
沈慕寒抱着林晚吟,一路狂奔回了听雨轩。
把她放在床上,盖上几床厚厚的锦被,又命人烧了好几个火盆,屋里的温度才慢慢升上来。
林晚吟缩在被子里,依然瑟瑟发抖。她的膝盖已经肿得老高,呈现出可怖的青紫色,稍微一动便是钻心的疼。
沈慕寒跪在床边,手里拿着药油,一边给她揉着膝盖,一边掉眼泪。
“疼吗?晚吟,疼你就喊出来。”
林晚吟看着他,眼神空洞。
疼吗?
膝盖是很疼。可是比起心里的疼,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寒哥。”她忽然开口,声音轻飘飘的。
“我在,我在。”沈慕寒连忙握住她的手。
“我们……和离吧。”
这三个字一出,屋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沈慕寒的手僵在半空中,药油瓶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晚吟,眼中满是惊恐:“你说什么?晚吟,你是不是烧糊涂了?什么和离?这种话怎么能乱说!”
“我没有糊涂。”林晚吟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进鬓发里,“我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我不答应!”沈慕寒猛地抱住她,用力摇晃着,“林晚吟,你听着!我死都不答应!你是我的妻,生是沈家人,死是沈家鬼!你想离开我,除非我死!”
“可是寒哥,我已经撑不下去了。”林晚吟睁开眼,看着他,眼中是一片绝望的死寂,“三年了。我不想再喝药了,不想再跪祠堂了,不想再看母亲的脸色,也不想再防着表妹了。我累了。真的累了。”
“我改!我改还不行吗?”沈慕寒哭得像个孩子,“我不让母亲再逼你了,我把清婉送走,哪怕送去庙里我也把她送走!你别不要我……晚吟,我们还有一辈子啊……”
“一辈子太长了。”林晚吟喃喃道,“若是这样过一辈子,那就是无间地狱。”
“不会的!我会护着你的!”沈慕寒发疯似的亲吻着她的手,她的脸,“今晚是我不好,我去晚了。以后我寸步不离地守着你,谁也别想动你一根指头!晚吟,求求你,别说和离,别丢下我……”
看着眼前这个痛哭流涕的男人,林晚吟的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等明天太阳升起,等母亲再次以死相逼,等宗族的压力再次袭来,他依然会妥协,依然会无奈,依然会让她忍。
这已经是无解的死局。
“睡吧。”林晚吟没有再争辩,只是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我累了。”
沈慕寒以为她是被自己说动了,或者只是气话。他小心翼翼地帮她掖好被角,守在床边,一步也不敢离开。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他自我安慰道。
林晚吟侧过身,面向墙壁。
在沈慕寒看不到的阴影里,她的眼神慢慢变得坚定而决绝。
这祠堂的一跪,跪断了她对沈家的最后一点恩情,也跪断了她对沈慕寒最后一点留恋。
既然他不肯放手,既然他护不住她。
那她就自己救自己。
哪怕是断尾求生,哪怕是鲜血淋漓,她也要爬出这个吃人的沈府,爬出这个名为婚姻的坟墓。
窗外,风雪依旧肆虐。
但林晚吟知道,这漫长的冬天,终究是要结束了。
小说《海棠落尽君再来》试读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