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推一本网文大神金朝的新作《小卒过河成霸主》,主角是梁桥方凤儿。主要讲述了:春娘观察着梁桥的神色,笑容又多了三分热切,斟满一杯酒,殷殷勤勤奉给他。“姑爷,不论将来如何,目下咱们是一家人,你虽说是投身入魔教,其实不然。魔教弟子入门的规矩很麻烦的,待到全部办完,说句不中听的话,估…
《小卒过河成霸主》精彩章节试读
第16章
春娘观察着梁桥的神色,笑容又多了三分热切,斟满一杯酒,殷殷勤勤奉给他。
“姑爷,不论将来如何,目下咱们是一家人,你虽说是投身入魔教,其实不然。魔教弟子入门的规矩很麻烦的,待到全部办完,说句不中听的话,估计那时候方堂主的尸骨已经烂了。”
梁桥眉头微皱,明白了,原来是庄豹破例收下的自己。所以自己不是魔教的人,是庄家的人。
那他可就要问了,为啥子?
“庄首座年纪轻轻,家族富甲一方,本没有必要来到魔教这个龙潭虎穴。他只说了后果,并未说前因,娘子可愿意为在下答疑解惑?”
春娘捏着酒壶想了半晌。
“确实有个缘故,只是从无人知道,我若告诉了你,你便无法脱身了,确定要问?”
梁桥一杯酒下肚,面红如烧,胆气上头。我已经是沦落到如此地步,还有什么不敢的。话说回来,他确实也有点不太相信春娘能告诉自己什么惊天大秘密。
“你说,我什么后果都能承受。”
春娘饮下一杯酒,娓娓道来。
庄豹之所以愿意来魔教做个金石司首座,不是为了敛财,也不是为了权力,更不是为了证明他不是个废物。
是为了一个人。
庄豹今年二十有三,五年前,他才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人,家族对他百般爱护,凡衣食住行,都比照汴京城皇子的例子来,稍微差一点,都觉得是委屈了他。
然而就在这样的呵护之下,庄豹还是出事了。
有次,他去姑姑家吃喜酒,回来路上天降大雨,山体滑坡,把护送的队伍包了饺子。
只有庄豹活了下来,他当时完全不懂得如何生存,只好凭着求生的本能往记忆中有人烟的地方走,经历整整一日,终于见到了城郭。
那是临江镇,夜里开市,很是热闹。庄豹一身泥水,失魂落魄地闯进夜市里,人人躲避,他想拉住谁问一句,那人就像见到了瘟疫,忙不迭就跑,追得急了,人家就要报官。
庄豹无奈,找个角落蹲下来歇歇脚,一歇就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是被香味勾醒的。
在他三步之外的地方,有个夜宵的小摊子。
庄豹从小到大没吃过街边的小食,虽然不敢轻易碰触,但耐不住肚子饿,还是凑了过去,摘下头上玉簪,问能不能换一碗吃食。
圆脸的阿姐扎着围裙走了过来,笑眯眯发了话:吃噻,哪天有钱了你再送来。
庄豹就笑:“姐姐与我素不相识,我若是一去不回,你岂不是亏了?”
“请你了,一碗抄手还是请得起的,未必你是个大肚汉,一口气吃光本姑娘的嫁妆钱?”
阿姐说着,手里利落地包着抄手,喊他爷爷吹旺了炉火,煮了一大碗,点了葱花、香菜、海米、花生、芝麻,泼上红油,调了香香辣辣的一碗,双手托给庄豹。
“快快快,烫烫烫。”
庄豹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手指头比阿姐还嫩三分,他更怕烫,歪歪斜斜接过去,呲牙咧嘴放在炉灶边上,扎着两手喊疼。
“摸耳朵。”
听得阿姐这么喊,庄豹没反应过来,伸手就掐住了她的耳垂,滑滑凉凉的触感传来,手立时就不疼了。
旁边的爷爷气得要拿擀面杖打他,庄豹这才晓得自己孟浪。
阿姐倒没觉得什么,笑庄豹小孩子娇嫩,从荷包里翻出紫草油给庄豹涂手指。
那天,庄豹吃了个饱,不仅一分钱没花,爷孙两个收摊,还护送了他一段。
分别之际,他特意留了心,问了阿姐的姓名。
“那位姑娘姓蓝,名叫花儿。”
梁桥听着心里一抽,想到了凤儿。
“那后来呢?”
庄豹回去之后,每每夜里饿了都想到那晚的抄手,吃什么什么不香,叫家里厨子去做,却都不是那个味。他想要再次去镇子里,可是刚刚经过了大难,家里人是断断不肯的。庄豹也不好把实话说出来,便剑走偏锋,学起了轻功。
尽管梁桥此前没接触过魔教,但也曾与江湖客往来过,晓得轻身功夫乃是童子功。那时候庄豹骨骼已经长成了,要学恐怕是不易。
春娘叹息一声,说可不是嘛。
老师父教轻功,都是选四五岁骨架单弱的小孩子,放在涂满油的水缸里,要孩子想尽办法自行爬出来,爬不出来就晒着。如果孩子犯懒,师父们就会放蝎子毒蛇进去威吓。孩子不断长大,水缸也不断加高,到后来就变成了四壁都是青苔的深井,这样都能爬出来,就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这是必过的一关,也是极苦的一关。
庄豹本来就是老爷子的老来子,还是单根独苗,焉能受得了这样的苦?庄家人根本没想过让他学武,谁能想到,他长到十七岁,忽然鬼迷心窍要学这门功夫?
当时,庄豹铁了心,不管怎么苦都要学。庄老爷子老怀安慰,以为他是少年有壮志,特意找了迷踪山的长老来教。假若他知道庄豹根本就是为了溜出去吃夜宵才学的功夫,怕不是气得七窍生烟。
庄家在岷江之畔,想要去花儿姑娘摆地摊的临江镇,必要越过庄家大宅的高墙,行十五里路,到达江边,踩着铁锁过天堑,再走三里多,翻两座山头才能到。
为了一口吃的,庄豹也是拼了,竟然真的学成了轻功。
他每天装模作样在奴婢的伺候下入睡,熄了灯就溜,赶到夜市吃一碗抄手,和花儿姐姐说说笑笑,陪她摆摊子,后半夜再赶回来。
梁桥听到这里,简直倒吸一口凉气。
“庄家那么有钱,把那爷孙两个请来不好吗?岷江浪高水急,他不要命了?”
“所以说鬼迷心窍嘛。”春娘喝得有点急,手按着胸口,沉思一阵:“现在回想,大人当年还小,恐怕未必明白是为了什么。真的那街边野摊的吃食就胜过天下名厨?反正我是不信的。”
梁桥望望天,想方才那黑影子凌空跃过的时候,无声无息,这门功夫若是为了一口吃的练成的,大概能气死半个武林的人,那些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大侠们可以自挂东南枝了。可若是因着少年情怀,去见他心中的花儿,别人不明白,自己是懂的。
“心爱这事没得道理可讲,只是,后来如何?”
春娘默了一默,倒杯酒自己饮下,歪在了桌边。
隔了一个春节,庄豹再去的时候,抄手的摊子只有老爷爷在了。
花儿嫁了人,是魔教的一个小头领。
那人的老家就在临江镇,回乡过年,晚间吃夜宵看见了花儿,当场就把人绑走了。
庄豹当时急得不行,亲自跑去找花儿。可到了地方,见到了人,他又变回了那个只知道说笑话的小年轻,跟花儿东扯西扯扯了半晌,才试探着问她过得如何。
花儿把衣襟理一理,拍拍肚皮,孩子都在肚子里了,说什么好不好,都晚了。
“还过得去。”
花儿当时是这样说的。
这件事情,庄豹就咽在了肚子里。
春娘之所以知道,是有天庄豹突然让她领两斤燕窝,特意吩咐要把燕窝揉碎了掺在雪花糖里,送去给临江镇一个姓蓝的小媳妇。
春娘没敢问,照办送去了。
她去的时候,人家家里正吵架呢,婆婆小姑高声叫嚷,小媳妇在院外偷偷抹眼泪。
春娘回来之后什么都没说,但她凭着女人的敏感,已经觉察出情况不好。
不到半年,春娘收到了坏消息。
花儿死了!
梁桥错愕。
“为何?”
为何?就为了燕窝。
庄豹让春娘送燕窝的时候,他是估摸着花儿可能生了头胎了。他亲眼看见过花儿的婆家,只不过是市井门户,又打听了四邻,听说这家没有产业,全靠儿子在魔教当差的一点俸禄过活。
庄豹自小学过医术,怕花儿身子养不好,早早想好了周全之策。他虽然养尊处优,多少也知道点人情世故,晓得燕窝不是寻常百姓家能有的东西,所以才叫春娘给揉碎了掺进糖里。可他不知道,雪花白糖也不是普通百姓用得起的。
花儿的婆婆可算捏住了把柄,硬说花儿有私房钱,三天两头找借口让她拿钱贴补家用。花儿父母双亡,和爷爷摆地摊,只是糊口而已,能有什么钱?她拿不出,婆婆小姑便处处为难。等到花儿怀了第二个孩子,姑婆俩摆酒把老爷爷骗来,当场发难。老爷爷心疼孙女,把自己的养老钱都拿了出来,却还是挨了一通排揎,回去就中风了。
闹出事来,婆婆推得干干净净,还不许花儿回娘家去照顾爷爷。
后果可想而知,老爷爷没几个月一命呜呼,花儿悲痛交加,小产血崩,带着孩子一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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