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飞行器的执行周期是一本让人欲罢不能的职场婚恋小说,作者今天轻度污染以其独特的文笔和丰富的想象力,为读者们带来了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小说的主角程知岳夏弥雪勇敢、聪明、机智,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总字数达到125190字,喜欢阅读的你,千万不要错过这本精彩的小说!
飞行器的执行周期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程知岳在家的话语权都是用拳头实打实换的。
夏弥雪14岁搬进来,那时程知岳15岁,初二初三,刚好都是自我意识过盛的年纪。
夏弥雪搬进来之前,程国新也没给儿子做任何思想工作,程知岳一放学面对的就是——
他要管一个刚见面不够十分钟的女人叫“妈妈”。女人旁边站着个女孩。皮肤白,大眼睛,黑长直头发,她穿着碎花裙,像个精致的娃娃。
“阿姨好。”他连眼皮都没抬。
“叫妈妈,什么阿姨,”程国新语气温和,眼神却冰冷,“这是你妹妹,小雪,向哥哥介绍自己。”
“哥哥好。我叫夏弥雪,夏天的夏,弥漫的弥,雪花的雪。”
夏天,弥漫,雪花。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词拼成的名字。
程知岳不理睬,被程国新瞪了一眼,他那时还被亲爹撵着打,只得逢场作戏。
“你好,程知岳。知道的知,岳飞的岳。”
“程知岳哥哥好,”夏弥雪又乖乖问好。
“以后你们兄妹两个睡一个房间,我用帘子隔开了,”程国新带他俩走进房间,书房面积不算小,可是加了帘子就让人喘不过气。
就这样,程知岳的私人空间被强行挤占,衣柜书柜书桌全都被一分为二。他摆在书柜里的高达模型也被拆得缺胳膊少腿,程国新就像丢垃圾一样丢进杂物箱。
他恨程国新恨得牙痒痒,往他皮鞋里挤牙膏,往他茶杯里抖烟灰,用马桶水泡他的牙刷,可这些小动作都太明显,程国新拎起他就像拎起一只鸡一样容易。
重组家庭的尴尬是这样的,不是亲生的管不了,也护不了。程知岳经常被程国新拖进洗手间暴揍,门虚掩着,洗手间又有回音,可是他不哭也不喊,夏弥雪只能听到水声和拖鞋擦过地面的声音。
还有他压抑到极致的哽咽。
程国新打得多了,程知岳饭点也不回家。他只找过一次,没找到人,之后再也不找。一家四口,通常只有三个人上桌吃饭。
夏弥雪每顿饭都吃得战战兢兢,她不敢夹菜,都是妈妈或者程国新不停地堆到她碗里,这样也有弊端,她吃饱了也不敢不吃光碗里的食物。
有程国新在的家就像一口高压锅,每个人的状态都很紧绷。
好在他吃饱后都会出门买彩票,这是十几年如一日的习惯。
“我吃饱了,”门关上的那一刻,夏弥雪吐出一口气,她把碗里的食物都倒进垃圾桶,又用塑料袋盖住,避免被一眼看见。
“碗放在池子里,一会我刷。”
夏弥雪刚要回房间,就有人敲门。她吓了一跳,程国新今天这么快回家吗?
她踮脚看猫眼,是程知岳。
“哥。你回来啦。”
程知岳不理她,只是冲进屋子里找东西。
他翻东西动静很大,大到夏弥雪都忍不住好奇他要找什么。
“你在找什么?”
“钱包。”
“黄色皮卡丘那个吗?”
他抬起头,眼睛发亮:“你看到了?在哪?”
“今早被爸爸拿走了。”
“操,”程知岳骂了句脏话,“那你有钱吗?给我点。”
“我……我只有十五块,”那是夏弥雪一周的零用钱,“你要用来干嘛?”
“先给我,以后跟你说,快点,我爸要回来了!”
“哦,好。”
程知岳带着十五元又消失了两天,他连晚上也不回家了。
程国新表现得像个没事人,老师打电话来问,他就说知道他去哪,只是不想上学,辛苦老师费心。他好像一点也不担心程知岳不回家。
这天傍晚,程国新吃饭吃到一半被一通电话叫走,他面色如常,只说临时有事,让母女俩继续吃。
“妈妈,我觉得,程知岳像程叔叔在大街上捡来的,”夏弥雪压低声音,好像这个家布满了程国新的眼线,“程知岳好可怜。”
“那是别人的孩子,我也不好管,”妈妈叹了口气,其实她也觉得程国新做得过分,“小雪,你和他在家就算了,在外面还是保持距离。”
“为什么?他不是我哥哥吗?”
“什么哥哥,他哪里有点好孩子的样。”
“可是他没有办法呀,”夏弥雪扒了一口饭,很小声地说。
程知岳真的没有办法了。他拿着十五块活了三天,已经是极限。第四天,他饿得肚子实在受不了,就跑去城郊寺庙讨斋饭吃,可是十几岁正是长身体的年纪,白粥咸菜根本顶不了太久。
他半夜偷溜进寺庙厨房找东西吃,巡夜的和尚以为是老鼠,结果是个少年。
方丈慈悲,给了他四个又冷又硬的馒头和一包榨菜,劝他早点回家,回头是岸。
程知岳啃着馒头一级一级下楼梯,那夜的月亮又大又圆,把整座山笼在银霜里。
他想起小时候和妈妈在外婆家吃过晚饭,一家人坐在院子里的大槐树下乘凉,那时的月亮也又大又圆,把一大片稻田都照亮了。
程知岳晃到大街上,只吃馒头实在噎得慌,他走得急,忘记向方丈讨口水喝。
他翻遍全身的口袋,也没找到一块钱。
这家便利店就在他家路口,程国新常来买烟,他管老板叫赵叔叔,赵叔叔应该愿意给他一杯水吧。
“赵叔叔,晚上好,”程知岳站在柜台前,他三天没洗澡,味道有点大,所以不好意思站太近,“我想向你讨杯水喝。”
“程知岳啊,吃饭没?我们刚要开饭,你过来坐。”
“不用了,我就是口渴想喝杯水。”
“过来嘛!今晚有海鲜,有生蚝、扇贝、鱿鱼。”
饭菜实在太香,赵叔叔又推着他,程知岳难却盛情,只能勉强坐下。
赵叔叔扭头就打电话给他爸,于是就有了程国新吃饭到一半跑出来抓人。
当众被扇耳光实在太丢人了。程知岳的自尊像块玻璃一样被打碎、碾碎、踩碎。程国新谢过赵叔叔,拖着他走出商店。
“小兔崽子,三四天不回家,我以为你多大能耐,”程国新揪着他的衣领,他力气非常大,以至于整件衣服都变形,“我看你没钱用了回不回家!”
从商店到家门口,总共100多步,没有一步是他想走的。
“撕拉——”衣服就这样硬生生被程国新扯坏了。
这是妈妈买给他的,很旧,还到处脱线,可程知岳舍不得丢。
程知岳最后的忍耐和理智也随着衣服破了而崩坏。
他猛地弹起来,挥起拳头朝程国新的面门呼去。
“我操你的!”
“你反了你!”
两人就这样在家门口扭打成一团,程知岳骂了好多好多脏话,每一句都问候程家祖宗十八代。楼上的住户都被惊动了,纷纷探出头看是什么情况。
妈妈吓坏了,下楼拉架,程知岳不想伤及无辜,她刚冲上去他就停手了。
这一战,程知岳打赢了。程国新毫无还手之力,几乎被他压着揍。他眼镜碎了,鼻梁骨也被打歪,脸上像是开了个染坊。
程知岳抹开嘴角血迹站起来,摇摇晃晃上楼。
夏弥雪还趴在窗台看呢,她不敢近距离看人打架,只能隔岸观火。
“看够没有,”程知岳把她吓了一跳,她浑身抖了抖,以为他要连看热闹的一起打。
他扯住衣服下摆,一抽,脱了上衣,又原地解开裤腰带,把裤子丢到一边。原来是要冲澡。
夏弥雪松了口气。
那时的程知岳很瘦,瘦得能看见肋骨,裤子只是松松挂在胯骨,但他力气大得吓人,每次和程国新打架都像不要命。
冲了澡,他把自己丢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死了。
那一晚的月光真的好亮。素月千里,照得室内如积水空明。树影随风摇曳,落在地上,好像会动的剪纸。
十二点了,万籁俱寂。夏弥雪关掉手电筒准备睡觉,她每天晚上都躲在被窝里偷偷看小说。程知岳翻了个身,硬板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他还没睡吗?好像从九点就一直躺到现在。
夏弥雪坐起来,掀开帘子偷看。
程知岳盘腿坐着,面对着窗户,月光落在他眼里,又冷又寂寞。
打了架,他竟然还有心情赏月。
夏弥雪感叹,他心态真好。
“看我干嘛。”程知岳的声音冷冰冰的。
“没……没什么。”夏弥雪弱弱地缩回去,她很想夸程知岳厉害,竟然干翻了程国新那个老畜生,她要是也能打得过就好了。
程知岳没再言语,过会,他问:“今晚有剩菜吗?”
“有的,”夏弥雪爬起来,其实她每一顿都有给他留饭菜,只是他从来不回家吃饭,“我去给你盛。”
饭菜都放在电饭锅里保温,如果他不吃,第二天才会倒掉。夏弥雪给他夹了很多菜,想让他一口气吃个够。
“吃吧。”
程知岳虽然厉害,可是他的胜利实属来之不易,借着月光,夏弥雪看到他膝盖、小腿、手肘、嘴角都有多处淤青或擦伤。
“你疼不疼啊?”夏弥雪用指尖轻轻碰碰他小腿的伤口,伤口被水冲洗得发白,露出红色,“我给你消毒一下吧,天气热,会感染的。”
“不要。”他把腿缩回去,“不要你帮。”
“那我把医药箱拿给你,你自己消毒,”夏弥雪也不坚持,因为程知岳肯定也不喜欢她,他平等地讨厌这个家的每一个人。
程知岳狼吞虎咽,三两下就吃得一颗米都不剩。
夏弥雪把医药箱放一边,又想起他借了自己十五块钱。
“你借我的钱去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他把碗筷放到地上,作势躺下,“我会还给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夏弥雪摇摇头,“以后你要借我还会给你。”
“那不也是我爸的钱吗?假大方,”他又恢复冷冰冰的语气。
夏弥雪哑口无言,确实也是。
“你不想花你爸的钱吗?”
他转身背对她,不一会,发出阵阵鼾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