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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西域烽烟录:情劫》章节阅读

西域烽烟录:情劫

作者:燕恒秋

字数:96476字

2025-11-20 20:08:47 连载

简介

西域烽烟录:情劫是一本备受好评的历史古代小说,作者燕恒秋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展现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小说的主角刘汉云蒋溪柔勇敢、善良、聪明,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引人入胜。如果你喜欢阅读历史古代小说,那么这本书一定值得一读!

西域烽烟录:情劫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朔风卷着碎雪,打在蒋溪柔脸上如细针密刺。她伏在“乌云”背上,胯下这匹乌骓马已是强弩之末,四蹄陷在半融的泥泞里,每一步都迈得异常沉重。鞍旁斜挎的蹶张弩又滑了下来,重重撞在马腹上,乌云吃痛,猛地人立而起,险些将她掀下马背。

“混账东西!”蒋溪柔低骂一声,手腕一翻,已将那笨重的弩箭重新揽在怀里。这弩是从周随风马上得来的,铁胎钢臂,上弦时需以脚踏弩床、双手拽弦,力道足可穿甲裂石,偏生对她这等女子而言,实在是累赘至极。她摸了摸腰间的擘张弩,那小巧的弩弓缠着鲛鱼皮,入手温润,三十步内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相较之下,这蹶张弩简直是顽石一块。

“待过了前面那道溪涧,便将你敲碎了丢进水里。”她对着弩箭低语,乌云似懂非懂地打了个响鼻,继续埋头前行。

自离开贪狼部落,已有九日。那日清晨,她踩着未及消融的薄雪转身时,便知与那匈奴勇士的缘分已尽。贪狼说“利口已死”,字字如刀——在匈奴人的世界里,被除名者与游魂无异,纵是活着,也再无容身之地。她摸了摸怀中那块烤得焦黑的麦饼,那是临行前小云娜偷偷塞给她的,此刻却硬得能硌碎牙齿。

“泽林若有不测,吾这做姐姐的,便是苟活也无颜面。”她勒住缰绳,望着西南方那道隐约的城郭轮廓,那是酒泉郡,是她唯一的希望。

天地渐明,雪停了。荒原上的景物渐渐清晰,枯槁的芨芨草在风中抖索,远处的胡桐林如墨笔画出的剪影。乌云忽然打了个响鼻,前蹄刨着地面,蒋溪柔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只见两只灰兔正从雪地里窜出,肥硕的身躯在枯黄的草丛中一闪而过。

她眼中精光一闪,翻身下马时已将蹶张弩稳稳托在手里。脚下冻土坚硬,她将弩床在地上顿了顿,左脚踩住弩床前端的铁环,双手紧扣弓弦,腰腹发力猛地向上一拽。“咔”的一声轻响,弓弦入槽,一支铁簇弩箭已蓄势待发。

“去!”她低喝一声,右手食指轻叩扳机。弩箭离弦时带起一阵锐啸,准准地钉在那只稍大的灰兔后腿上。兔子惨叫着翻滚几圈,很快便没了声息。

溪边的胡桃树丛里,篝火“噼啪”跳动。蒋溪柔将剥洗干净的兔肉串在削尖的树枝上,架在火上翻烤。油脂滴落,激起阵阵火星,肉香混着松木的清香弥漫开来,勾得她腹中馋虫直叫。她已两日未曾好好进食,怀里的肉干硬如石块,此刻这烤兔肉的香气,竟比长安酒肆里的炙羊肉还要诱人。

兔肉刚烤得外焦里嫩,她便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滚烫的肉汁烫得她直吐舌头,却舍不得松口。正吃得急,眼角余光瞥见那蹶张弩斜倚在树根旁,铁臂上的霜花已融成水珠,顺着纹路缓缓滑落。她眉头一皱,捡起块拳头大的石头,对着弩臂狠狠砸了下去。

“当啷”一声脆响,铁臂应声而断。她又补了几石,直到那弩箭彻底散架,才将碎片踢进溪水里。“你这顽物,留着也是害人。”她拍了拍手,翻身上马时,乌云已恢复了些气力,驮着她朝敦煌郡疾驰而去。

越往南走,风里的寒意渐消,却多了几分湿冷。到第七日傍晚,敦煌郡的城墙已赫然在目。那是座土城,夯土筑成的墙垣高达三丈,墙头插着汉军的赤帜,在暮色中猎猎作响。城门口的吊桥尚未收起,几名守军身披明光铠,手持长戟,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进出的行人。

蒋溪柔勒住马,躲在城外的胡桐林里。她身上还穿着匈奴人的羊皮袍,头上梳着双环髻,发髻上缠着红绸——那是媚儿亲手为她编的,此刻却成了最显眼的标记。她太清楚汉军对匈奴人的手段,去年在宜禾城,她曾亲眼见过被俘的匈奴女子被剥去衣物,拴在马桩上任由士兵凌辱,惨叫声能穿透半座城。

“必须换身行头。”她打定主意,牵着乌云往城郊的农庄摸去。

月色如霜,洒在一片阡陌纵横的田地上。远处的农舍亮着昏黄的灯火,隐约传来妇人的咳嗽声和婴儿的夜啼。蒋溪柔伏在一棵胡桐树的树洞里,这树洞是早年雷劈留下的,深邃宽阔,正好容她藏身。她数着更漏,直到三更梆子响过,农舍的灯火一一熄灭,才悄然溜了出来。

后院的晾衣绳上挂着几件衣裳,一件月白色的襦裙,领口绣着细碎的兰草,一条藏青色的布裤,针脚细密。她伸手摸了摸,布料虽粗,却带着阳光的暖意,已是干透了。“对不住了,他日必当奉还。”她低声说了句,飞快地取下衣裳,又从行囊里翻出周随风的旧袄放在绳上——那袄子虽沾满血污,却是上好的蜀锦所制,也算补偿。

躲回树洞换衣时,冷风顺着缝隙灌进来,刮在赤裸的皮肤上如刀割一般。她咬着牙套上襦裙,才发现领口太紧,腰间的带子也得勒到最紧才能系上,想来是这农家女比她丰腴些。她低头看了看脚上的匈奴皮靴,靴筒上还绣着狼头纹样,在月色下闪着暗光,只得暂且作罢。

将换下来的羊皮袍仔细叠好,塞进鞍袋里,她又到溪边掬水洗脸。溪水冰得刺骨,却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水中倒影里,是张素净却带着风霜的脸,唯有那双眼睛,亮得像草原上的寒星。

“刘汉云,你若不在酒泉郡,吾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闯一闯那营区。”她对着水面低语,翻身上马时,乌云已竖起耳朵,似在催促她快些进城。

敦煌郡的城门刚开,吊桥“嘎吱”作响地放下。蒋溪柔夹了夹马腹,乌云踏着晨光,缓缓走向城门。守兵见她一身汉装,却配着双匈奴皮靴,头上还梳着异族发辫,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站住!”一名队正横戟拦住她,“你是何人?穿的是哪家衣裳?”

蒋溪柔翻身下马,微微颔首,声音尽量平和:“小女子蒋溪柔,自宜禾城来,寻一位故人。”

“故人?”队正挑眉,“寻谁?”

“刘汉云。”

队正愣了愣,与身旁的士兵对视一眼,忽然咧嘴笑了:“原来是找刘军候的。前几日刚出了公差,去巡查西烽火燧了,归期不定。”

蒋溪柔心中一沉,却不肯放弃:“敢问军爷,刘军候何时能回?”

“不好说。”队正掂了掂手中的长戟,“或许三五日,或许半月。你若急着找他,可去军营找吴司马问问,刘军候归他管。”

谢过队正,牵着乌云进城时,蒋溪柔才发现这敦煌郡比她想象中繁华。街道两旁多是土砖盖成的房舍,酒肆的幌子在风中摇摆,杂货铺门口堆着西域来的葡萄干和苜蓿籽,几个胡商正用生硬的汉话与掌柜讨价还价。穿军装的士兵往来穿梭,甲胄摩擦的“铿锵”声与马蹄声交织,处处透着边镇的紧张与活力。

军营设在城西北角,辕门高耸,门口立着两尊石狮,虽已斑驳,却依旧透着威严。守营的卫兵见她一个女子牵着马走来,都忍不住侧目。蒋溪柔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小女子蒋溪柔,求见吴司马。”

卫兵上下打量她一番,见她虽衣着朴素,却气度不凡,便转身进营通报。不多时,一个身着校尉袍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出,面膛黝黑,颔下留着短须,腰间挎着柄环首刀,刀鞘上镶嵌着七颗铜星——那是军功的标记。

“吾便是吴卫。”他声音洪亮如钟,目光在她身上一扫,最后落在她的皮靴上,“你找刘汉云?”

“正是。”蒋溪柔躬身道。

吴卫眉头微皱,侧身让她进营:“进帐详谈。”

穿过层层营房,来到一座宽敞的大帐前。帐内陈设简单,一张案几上铺着酒泉郡舆图,几杆长矛斜倚在墙角,地上堆着几捆箭矢,空气中弥漫着皮革与铁器的气息。吴卫指了指案旁的胡凳:“坐。”

待她坐下,见蒋溪柔脸色苍白,又缓了语气,“刘汉云与你有旧,只是他此刻不在营中,你若不急,可在此暂住几日。

蒋溪柔咬了咬唇,点了点头。

吴卫唤来一个侍卫:“吴明,带这位蒋姑娘去西偏帐歇息,好生照看。”

“得令。”一个身材魁梧的侍卫应声而入,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脸上带着几分桀骜,目光在蒋溪柔身上转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跟着吴明穿过营房时,沿途的士兵都忍不住探头探脑。有几个年轻士兵见蒋溪柔容貌秀丽,竟吹起了口哨。吴明回头瞪了一眼,那些人才讪讪地缩回脑袋。

“这些王八蛋,没见过中原女子。”吴明撇撇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姑娘莫怪。”

蒋溪柔没接话,只是加快了脚步。这西偏帐是间简陋的土坯房,四壁空空,只有一张行军床,一个掉了漆的衣柜。墙角堆着几捆干草,想来是用来铺床的。

“委屈姑娘了。”吴明推开房门,“营里就这条件,凑合一晚吧。”

蒋溪柔走进房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她摸了摸床板,倒还算干净,便点了点头:“多谢。”

吴明却没走,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姑娘找刘军候,真是为了公事?”

蒋溪柔挑眉:“不然呢?”

“嘿嘿,”吴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刘军候在营里可是个怪人,不喝军酒,不近女色,姑娘这般模样找他,说是公事,谁信?”

蒋溪柔懒得与他争辩,从行囊里翻出块干肉,掰了一半递给乌云——那马被拴在房外的柱子上,正不安地刨着蹄子。

“听说吴司马家的夫人,是长安来的贵女?”她忽然开口,语气平淡。

吴明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知音:“姑娘也听说了?那夫人可是个厉害角色,嫌西域风沙大,日日逼着司马大人上书求调回洛阳。听说前几日还把司马的朝服剪了,说什么穿这粗布衣裳才配待在这穷地方。”

他唾沫横飞地说着,从吴司马的家事说到营里的趣闻,什么张三偷了李四的酒,王五被胡姬骗了钱,说得绘声绘色。蒋溪柔默默听着,偶尔插一两句,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打探营区的消息。

暮色渐浓,吴明端来一碗糙米饭和一碟咸菜,还有块烤得焦黑的麦饼。“营里的伙食就这样,姑娘将就着吃。”

蒋溪柔确实饿了,拿起麦饼便啃了起来。饼虽硬,却带着麦香,比在草原上吃的生肉干不知强了多少。

“对了,”她咽下口中的饼,“王云虎何时能回?”

“王队正?他去巡查北隘口了,少说也得明日午后才能回。”吴明收拾着碗筷,“姑娘找他有事?”

“只是相识,问问罢了。”蒋溪柔含糊道。

吴明走后,她吹熄了油灯,躺在冰冷的行军床上。窗外传来士兵们的唱和声,那是首苍凉的边歌,歌词听不真切,调子却像荒原上的风,带着说不尽的孤寂。她摸了摸腰间的擘张弩,冰冷的触感让她安心了些。

“刘汉云,你可一定要快点回来。”她对着帐顶轻声道,眼皮越来越沉,不多时便坠入了梦乡。梦中,她似乎又回到了贪狼部落,乐儿正举着块麦饼朝她跑来,身后的贪狼披着狼皮斗篷,目光如炬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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