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川上有夏予你情深》中的人物设定很饱满,每一位人物都有自己出现的价值,推动了情节的发展,同时引出了贺川夏至的故事,看点十足。《川上有夏予你情深》这本完结职场婚恋小说已经写了226373字,喜欢看职场婚恋小说的书友可以试试。
川上有夏予你情深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周年庆的夜晚,在夏至仓皇逃离后,陷入了一种近乎凝滞的、令人窒息的寂静。原本洋溢着欢声笑语、仿佛被蜜糖浸泡过的院子,此刻只剩下无数暖白色的串灯在微凉的夜风中轻微摇晃,发出几不可闻的簌簌声,映照着每一张写满错愕与茫然的脸。
贺川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定格在了原地。伸出的右手还僵硬地悬在半空,维持着方才想要紧紧握住她、传递温度与承诺的姿势。掌心里,属于夏至的那点微凉体温正在迅速消散,如同指间流沙,只留下一片空落落的、带着刺痛感的虚无。他脸上的表情像是精心烧制的瓷器在慢镜头中一点点碎裂——从满怀期待、被星光点亮的明亮,到猝不及防、无法理解的惊愕,最终沉淀为一种深可见骨的、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掏空了的失落与迷茫。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呼唤她的名字,或是问一句“为什么”,却最终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怔怔地、近乎固执地望着夏至身影消失的那扇木门,仿佛想用目光将它穿透,追回那个决绝的背影。
他不明白。那些清晨爬山时,在林间雾气中交汇的、带着湿意和暖意的默契眼神;那些在“Cheerye”喧嚣或宁静的角落里,无需言语、仅凭直觉便能感知对方需求而做出的悉心照料;那些深夜送她回家时,密闭车厢里流淌的舒缓音乐、窗外流光以及彼此之间无需打破却舒适自在的温情……所有细微的、日常的迹象,都像一条条清晰的脉络,指向两颗心毋庸置疑的靠近。为何在最重要的、即将尘埃落定的时刻,换来的却是她如此决绝、不留余地的退缩?一种混合着被当面拒绝的受伤、无法理解的深刻困惑,以及一丝隐隐的、不被全然信任的苦涩,在他胸腔里猛烈地翻涌、冲撞,几乎要撕裂他素日沉稳的伪装。
“川…”阿喜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放下手中擦拭了一半的玻璃杯,绕过吧台,快步走上前,用力地、带着安抚意味地拍了拍贺川紧绷的肩膀。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所有构思好的、宽慰的话语到了嘴边,在面对贺川眼中那片骤然坍塌的荒芜时,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最终只化作一声沉甸甸的、充满理解的叹息。
正赫也紧跟着挤了过来,眉头紧紧锁成一个川字,他压低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夏至她…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突然遇到什么特别难处理的急事了?或是家里…这完全不像是她平时的作风啊…” 他想为夏至的反常寻找一个合理的、外在的解释,试图安抚贺川,也试图说服自己。
贺川缓缓地、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般垂下那只依然空悬、带着尴尬与失落的手臂,沉重地摇了摇头。喉间干涩得发痛,仿佛被烈日曝晒过的沙地,声音沙哑得像被粗糙的砂纸反复磨过:“我不知道。” 他偏过头,刻意避开朋友们那充满担忧、几乎要将他灼伤的目光,伸手端起旁边小桌上不知哪位客人留下的、还剩半杯的威士忌,仰头,近乎粗暴地一饮而尽。烈酒带着灼热的刺痛感划过喉咙,带来短暂的麻痹,却丝毫无法压下心头那股冰火交织、不断啃噬着他的钝痛。
那晚之后,贺川陷入了一种长久的、几乎让身边所有朋友都感到不适的沉默。他没有给夏至发任何一条消息,没有打任何一个电话,甚至连一个询问的标点符号都没有。他并非赌气,也并非放弃,而是他需要绝对安静的空间和时间,来消化这份猝不及防、近乎颠覆他认知的拒绝。他更需要冷静下来,调动所有理智和感知,去反复思考、揣摩,在那张他总是能捕捉到温和笑意、偶尔在疲惫时流露出让他心疼的脆弱的脸庞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一段他不曾真正触及、或许布满伤痕的过往,那些过往又是如何在她心中筑起了怎样一座坚固而冰冷、让他此刻感到无法逾越的心墙。他依旧照常去建筑事务所工作,面对图纸和项目,依旧在晚上准时出现在“Cheerye”,履行着他作为合伙人的职责,只是脸上的笑容明显少了许多,那份曾经在掌控全局时自然流露的笃定气场,也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他常常一个人,在那个被几丛纤细翠竹巧妙半掩着的、他曾与夏至分享的安静角落里,一坐就是很久,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未动的酒,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夏至往常最爱坐的那个位置,仿佛在透过空气,与一个看不见的影子进行无声的对话。
而城市的另一端,夏至则陷入了比贺川更深、更痛苦、更不见天日的自我挣扎与情感内耗。她几乎是疯狂地、报复性地投入工作,用一场接一场无缝衔接的会议、一份接一份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策划方案填满所有白天和夜晚的时间,试图用极致的体力与脑力疲惫来麻痹内心深处纷乱如麻、一刻不得安宁的情绪。然而,每当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defenses 最为薄弱的时刻,周年庆夜晚的画面就会像设定好的噩梦程序,不受控制地、清晰地闯入脑海,反复上映——贺川那双原本盛满细碎星光、温柔得能将她溺毙的眼睛,是如何在她面前一点点黯淡下去,直至失去所有神采;他那只悬在半空、最终只能无力垂落的手;他喉结滚动、用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说出的那句“我不知道”……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反复凌迟着她的心脏。强烈的悔恨和排山倒海的自责如同带有生命力的藤蔓般疯狂缠绕着她,不断收紧,让她时常在深夜惊醒,感到一阵阵生理性的窒息。
她后悔自己的残忍与怯懦,在那样一个对他而言意义非凡、充满成就与喜悦的重要日子,当众给了他如此难堪的一击。可更深层的,是那种刻入骨髓、几乎成为本能的条件反射般的恐惧。她害怕一旦点头,如今看似平静、可控的生活会再次被不可预知的情感洪流所颠覆;害怕再一次毫无保留地付出真心、交托信任后,换来的又是体无完肤的背叛和漫无止境的伤痛。她甚至开始习惯性地、仿佛寻求某种仪式感般的慰藉,在周末的午后,系上围裙,在厨房里烤些精致的小点心,蔓越莓曲奇、抹茶玛德琳、杏仁瓦片……空气里弥漫着黄油和糖分的甜香,能暂时填补内心的空洞。但当她把那些烤得恰到好处、形状可爱的小点心仔细装进印有简约花纹的纸盒,准备像往常一样送往“Cheerye”时,那晚他最后望向她的、受伤至极的眼神便会无比清晰地浮现眼前,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她所有鼓起的微弱勇气。最终,她只能默默地将那些承载着她无处安放的关心与歉意的点心,分发给办公室的同事,然后独自回到公寓,咽下那份混杂着甜腻与苦涩的、复杂的滋味。
